沈时没有让她在自己怀里待太久，又将她挪出来，看着她：“被遮住右眼以后，除了看不清东西，还有哪些不一样？”

沈时掏出兜里的手机，按亮屏幕放在她眼前：“能看清现在几点吗？”

秦念下意识地去捂屁股，结果当场愣住，这这这……这么半天，被他转来转去看这看那还一通训话，她竟然一直光着屁股？

“明……明白……”

“抬头。”他声音温柔，却是令行禁止的口吻。

秦念瞪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秦念靠着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是会有一点害怕的，身体的缺陷无论再小都会让人心里略微敏感一些，更何况，她的这点缺陷，是在眼睛上，那么重要的器官。

“接受这些后果很难吗？”

“好，别眨眼，也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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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所以之前宁肯挨打也不告诉我实话？是想假装自己没有这个特点？”

“遮住右眼的一瞬间，会觉得所有东西的位置偏右了，把手挪开，又会继续偏左。”

沈时耐心地继续引导她：“以后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而我还不知情的话，很容易伤到你，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所以下次，如果想要用疼痛作为你坦白的契机，要事先跟我说明情况，否则，我就真的罚你。记住了吗？”

“慌什么？昨晚在我面前脱得干脆利落，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沈时看着她摇了摇头，睫毛被泪水打湿：“不对……”

但是，那道刺眼的光源并没有直接照射她的眼睛，而是靠近她的脸，从脸上慢慢移动到眼睑下方，始终没有对准她的眼球。

沈时按亮手机的手电筒，打算看一下她瞳孔的对光敏感度，秦念去检查视力的时候都会有这一步，每一次她心里都会害怕，却不能往后退，当她发现沈时有这个意图的时候，脖子下意识地僵硬起来。

“说话。”

秦念的脑袋更低了，恨不得埋到桌子底下去。

“不……不一样……”

而无比心安。

他像是在公事公办地问小朋友问题，秦念抿抿嘴答道：“除……除了写字脑袋歪得很厉害，再就是打乒乓球或者羽毛球的时候，如果球飞到了我左边，我一般都是接不住的，有时候走路也容易撞到东西，感觉自己的视域应该是窄一点的，但是我没办法判断别人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也不清楚。其……其他的再没有了……”

“现在告诉我，被打一顿屁股，打疼了就能接纳自己吗？”

“只……只能看清轮廓……”

她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穿上裤子，结果沈时忍不住笑了笑，捉住她一只手腕，在她耳边说了句更让她崩溃的话。

“这么想对吗？”

秦念红着脸抬头看她，眼里沁出水来。

他看到她瞳孔对光突然收缩以后便赶忙收走手机，将人按在自己怀里：“好了，别怕。”

“就……就是不想这样……”

秦念被他最后一句话吓到，点点头，掉了两滴眼泪：“记……记住了……”

沈时弯腰，和她的脸之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现在呢？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她瘪着嘴，摇摇头，眼里的眼泪开始闪光。

“和平时不一样？”

“能看清我的脸吗？”

秦念摇头：“不能。”

“所以，你这是在干什么？”

“日常生活里有哪些影响？”

秦念感受到他的体温靠近，说话有些迟钝：“清……清楚一点，但是不……看不清眼神……”

“秦念，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这样是根本没有接纳自己，潜意识里还在认为你的这点不同是你的错。”

秦念低下头，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不……不知道，有些时候想到，也想挨顿打，再忘掉就好了……”

“别怕。”他轻声安抚，却无法缓解她的紧张。

“是……是因为心里觉得眼睛不好是我的错，应该被惩罚……”

“我知道疼痛有时候能改变你的一些心理，但是对于这种人力不能及的事情，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我可以打你一顿屁股让你跟我说实话，却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明白吗？”

沈时悄悄松了口气，眼神柔和了许多，抬手揉揉她脑袋：“该不该打？”

沈时当然知道被刺眼的光源照射会有多难受，他只是要知道她的眼睛对光的大体敏感成都，他又不是医生，没办法做详细的判断，只要知道她的瞳孔仍旧对光敏感就好了，更何况，她身体僵硬地等待他的检查，他是感受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