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况寒臣率先想通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他垂下首，用残破嘶哑的嗓音缓声道：“毒姥，您误会了，此事当真与圣女无关。我与青剑宗素有渊源，所以将人放走，没有刻意帮谁。”

面上仿佛一阵冰冷的凉风吹过，他心底慌张，下意识朝楚若婷望去。

赫连幽痕面色难看。

……怎么会这样？

赫连幽痕冷睇楚若婷维护荆陌，鞅鞅无乐。

赫连幽痕倏然睁眼，眸光如刀刺向楚若婷。

毒姥一连问出好些个，况寒臣从善如流全都答对了。

楚若婷立在原地，完全无法掩饰震惊。

楚若婷硬着头皮笑了笑，“就……随便玩玩儿。”

楚若婷脸上犹挂着僵硬的笑，眸光盯着地面，听到他将一切过错包揽，心绪翻江倒海，苦苦思索万全之策。

大殿上人心各异，毒姥冷笑一声，打破沉默。

赫连幽痕懒听他们啰嗦，被吵得烦了，不乐意地说：“这么一件小事何必在本座面前吵嚷，就地正法吧。”

况寒臣猛然惊住。

他颓然地垂下睫羽，“圣女没有找我做圣使。圣女全都不知道。皆我一人所为。”

他是魔君，不是荆陌，只会傻傻看他们争讼。

“魔君高抬贵手！”荆陌最为着急，他跪下来求情，“魔君，宋据……宋据他很好！这一次他是犯了错，但罪不至死！他……他是属下的朋友，属下愿与他分担责罚。”

荆陌不知道为什么宋据突然变了样，但他看懂了楚若婷气愤怨恨的眼神。

楚若婷故意抛却的回忆渐渐复苏，伴随着尘封的愤恨怨气，纷至沓来。她眸光紧锁住况寒臣，心绪复杂跌宕。怪不得她对他没有好感，并非心存偏见，而是因为，面具他背后的那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荆陌！”楚若婷瞪了眼他，咬牙挫齿，“你别添乱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况寒臣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又有什么用呢？”

她当年寻千毒在巴蜀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对昔年巴蜀第一宗门所知不浅。

赫连幽痕轻飘飘蔑向况寒臣，说：“这人脸上还易着容，你们都没看出来？”语毕，屈指弹出一道法力。

在她身边恭敬有礼、善解人意、腹心相照的人，一直都是况寒臣！

他到底是宋据，还是……况寒臣？

他想挡住自己的面容，但双手被蛇英藤捆缚，避无可避，只能低头低头再低头。

全都完了。

况寒臣逐渐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此前楚若婷央他放人，早就猜到了事情来龙去脉。楚若婷肯定做了手脚，但赫连幽痕私心里不想让毒姥因此拿捏住她的错处，又要顾及自己面子不能明显偏袒楚若婷，这宋据愿意站出来承担一切过失，那就全堆他身上得了。

楚若婷和毒姥也是一头雾水。

他扫了眼魂不守舍的楚若婷，嘴里暗骂：竟然又是一个小白脸！

况寒臣如坠冰窟。

她狰狞道：“好你个宋据，本姥竟被你瞒得滴水不漏。想必圣女早知你长这幅样子，否则不会说出让你也来当圣使的话吧？”

或者，从来都没有宋据。

楚若婷惊讶地偷瞄况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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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屈起一条长腿，手臂搭在膝盖上，身子前倾，毫不留情揭穿：“他连真面目都不肯让你瞧见，这也算朋友？”

荆陌慌张无措。

毒姥当然不信况寒臣说辞，“你说你跟青剑宗有渊源，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

即便他死，楚若婷也不会为他感到丝毫遗憾和愧疚。

那张俊雅绝伦的脸，既熟悉又陌生。记忆中，他眉宇间总做出一派风流邪肆，怎会像如今这般，颓废落魄，沮丧消沉？

荆陌茫然：“什么真面目？”

宋据那么好，楚楚难道不该维护他吗？

荆陌也愣愣地扭头，“楚楚？你在跟谁颠鸾倒凤？”

是了，姓况的仪容千面，他修习邪功无法修炼，惯会捣弄那些五花八门的乐器。

四目相接，楚若婷瞳孔蓦然一缩。

还是万年不变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