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顺着你的视线望去,墙上横挂一幅他在去年浇红之宴上亲自题写的惜香诗。
常宁殿中,你跪坐在殿中死死抱住怀中的衣裙,又怎能不多想。
可到兄长出事前,他也没有将那衣裳给你。
“阿瓷……莫要多想……”
兄长温柔视线落在你身上,缓慢地点了点头,算是应承。
你揉揉额角,小心地开口,“那兄长答应可不能怪我。”
那段腌臜、恶心的往事连带着那个人一并重现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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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适靠近你时,只听见你瞪大双眼,一个名字从你紧咬的齿间迸出,带着厌恶至极的恨意。
你瞪大双眼,还是没想通兄长为何能猜到你心中所想。
可那时的你什么都不懂。
像是寻找答案般你的目光最后落在碎了一地的桂花糕上。
“所以,阿瓷这般急匆匆地来找我,绝不是因为你卧床时我没来看望你……况且阿瓷也不是那般无理取闹的性子”
女皇守孝三年期满,因后宫空虚膝下无子,所以这场选秀办得自然盛大,以陈晏礼闻名京城的才学,被选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呐呐开口。
因着这次兄长这次在浇红宴上出了风头,那诗特意被主父吩咐挂在兄长房中。
正因低着头,你只听到兄长话中有片刻的僵滞,随后又恢复正常,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池长宴虽然依旧在笑,眼底冰冷却一闪而逝,手中力道慢慢收紧,直到耳边传来你的痛呼,才惊觉般松开手。
“马上就是进宫之日,此时最忌讳什么风声草动,阿瓷莫要任性……”兄长双眸微动,指尖带着微动的风落在你的眉间,抚平你皱起的眉心。
那碎得不成型的糕点就像是你那段破碎的记忆,那种咽不下哽在喉间般窒息感的痛苦。
赋诗不是兄长的长项,这诗虽然没在浇红之宴上拿下魁首,但也引得大部分人的称赞,池母虽是个京官,可在京城中到底家底薄弱,因此家中书房里挂得最多得还是山水墨画而非大家之作。
你默了半晌,双手合拢,像那些行礼的大人一般朝池长宴拜了拜。
兴许是意识到吓着你了,池长宴敛目,淡淡声音传来。
“那日……衣裳被换下后,我见裙边被绣落了一处……”
“若是旁人问起,你只说在我这里……”
莫要多想……
你之前就听晏礼哥哥的名已早已在入选名单上,但那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听到连见都见不到了还是有些难过,仿佛记忆中那个会温柔给你喂桂花糕的哥哥已经离你远去。
得到兄长的保证,你小心地将衣裙丢失的说了出来,说话时手指紧紧扣住掌心,也不敢抬头去看兄长,十足的小孩子模样。
莫要多想……
兄长转过身,熠熠黑眸像是揉碎了夜空的星光,“以阿瓷的性子,若生了气只会一个人待在房中,等着那人上门道歉——”
“礼——”
……
一瞬间,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阿瓷都听兄长的。”
“……他已入了大选名单,这几日陈府上下都在备着他的进宫事宜……这段日子你应当是见不到他了……”
一听兄长没有生气,你欣喜抬起头就对上那双墨黑浓重的双眸,毫无笑意。
“兄长……”
因着心虚,你视线忍不住四处乱晃,踌躇半天还是没有开口,反而望着墙壁上的一幅画,下意识开口夸道:“兄长这诗作得真好啊!”
兄长喉间话语干涩至极。
“待我补好,再给阿瓷……”
闻言你有些泄气地低下头。
“阿瓷今日过来,我瞧着不像是来兴师问罪得,但说了半天又不说自己是为何事而来,所以只能由兄长来开这个口了。”
你懵懂地察觉兄长在生气,但很快他又揉揉你的脑袋,笑道:
你闻言慌乱从榻上爬起身,“!兄长为何这般说!”
池长宴曲起指节在你额上敲了一下,笑骂道:“马屁精!有什么话快说。”
“晏——”
兄长不理睬你自顾站起身行至窗前,满头鸦发被一支造型朴素的白玉簪束着,只是简单的背影都好看得像是画中的人,只听他淡淡的声音传来。
“不!不是!不是……是他!是他!”
顿时,兄长还未离开的指尖在你眉间重重一戳,失笑道:“怪里怪气。”
你作势捂着眉间向后倒在榻上,裙摆铺在榻上,朝兄长怪道:“兄长弄疼我了!”
“陈——”
言下之意,宫中的人很看重陈晏礼。
“阿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兄长倒了茶水放在你手侧的小几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兄长看出你的失落,手指温柔地揉了揉你的手背,这他惯常安慰你的动作,“此次大选非比寻常,宫中来得教习男官也是太后身边的人。”
“这衣裙怎会出现在宫中……是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