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一声。

丁兰时的声音。

她选了眼熟的一个日期。

骆少虞问她：听了吗？

梁小慵没办法听。

可梁小慵明明记得这一晚，她刚刚跟他表白，他亲口说的是喜欢。

可惜，梁知成已经重新陷入了昏迷。不过，这是一个好兆头，她不安的心情终于得到安抚。得到喘息的时间里，向外看，天色全黑。短短的一天发生太多的事，她松懈下来，感到疲累，跟丁兰时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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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口泛起一阵甜蜜的难过，像一把酸砂糖塞进嘴里，粗粝的口感、极酸的口味，把底下那点儿甜衬托得那样宝贵。

进度条倒退，她重新开始听。

嗯？

随着轻微的电流声，她看见电脑屏幕上，自己逐渐变得不解，变得茫然，变得不可置信，变得愤怒，最后的最后，变得呆怔而空洞，眼泪渗出的晶莹的光也添不上一点生机。

“我有点饿。”她依在他的肩膀上打瞌睡。方才在车上睡着了，丁兰时把她背进房间的，动静有些大，她睡眼迷蒙，没动，放到床上的时候才拉住他，撒会儿懒劲。

梁小慵揉了揉眼睛，索性坐在电脑前，解压了那封文件。

——你不会真喜欢上了吧？

她的脑海里两句话徘徊、放大，加粗的黑字如同有实质，重重压迫着脑颅神经，让她头痛欲裂。

丁兰时的声音隔着门，似乎说了什么。

“好累嘛……”她不情不愿地松手，“我要吃酸汤的，加两个蛋。”

“嗯。”

订婚那日。

“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去煮。”

游乐园。

“面条吃不吃？”

“叩叩叩。”

捕捉到关键词，梁小慵愣了一下，记起那一天她还特意问过丁兰时，如何包下这座游乐园。

——她都不在，你还演什么？

梁小慵急急跑去病房。

她这会儿只当骆少虞小学生举动，想给丁兰时找一些不痛快。可那些小小的骗局，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摩擦。

“嗯。”

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

录音有几十条，按日期分类。

“……”丁兰时低叹出一声，挟着点笑意，“你抱着我怎么去？”

她看着丁兰时的身影消失在轻轻阖上的门边，准备起身洗漱。

“……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骆少虞的声音响起。手机被他放在口袋，录出来的效果一般，闷而遥远。

“你不会假戏真做——真的喜欢上了吧？”

录音已经放到尾声了。

“赵柏清拿了你的方案，你就去换了一个破游乐园？你……”

“什么解释？”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