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孟念慈问。

孟念慈是被白妤开车送回去的。

孟念慈从车上的水杯卡槽里拿起那熟悉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两口，“过得很惨，就不说出来让你笑话了。”

“停。”孟念慈打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发生过什么，就别在我面前提他了。”

白妤开着车，询问她这些年在外的经历。

窗外冷白的月光落在他肩上，谈序坐于沙发之中，侧脸的下颌被他身侧的黑暗勾勒出清晰明显的分割线，他身子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夫妻吗？”她自嘲，“如果我不是孟念慈，他谈序哪里肯和我做夫妻。”

谈序的眉头终于皱了皱。

这话听着可不怎么实在，但孟念慈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水。”

谈序递给她，口中那句“小心烫”还没说出口，孟念慈就已经咕咚咚两口下肚，将杯子喝了个干净。

孟念慈睡着，觉得自己像是闯入了别人的空间。

谈序没抬头，声线一如往常冷清，“不怎么忙。”

谈序，是这世界上最恶毒，最残酷，最心狠手辣的男人。

姐妹俩从高中就在一起玩儿，亲密无间。

这一觉睡了得有五六个小时。

“不会。”

“下午家里来了朋友，所以……房间可能需要收拾一下。”孟念慈扫了眼主卧的位置，又将自己的睡衣向上拢了拢，意味深长，“我不知道保洁的电话，还得麻烦哥哥找人来打扫卫生。”

看到他的反应，孟念慈轻笑一声。

这有这么多客房，可她偏偏就要他睡客厅。

谈序神色如常。

这房间看样子是谈序睡觉用的，卧室里都是他的味道，还有他的东西。

醒来之后口干舌燥，她坐在床上双手捂脸揉了揉，等缓神之后才起身去客厅找水喝，走了几步，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孟念慈盯着他的手，“我不渴，你喝。”

刚入玄关门，那摆在门前偌大的婚纱照简直有些刺眼。

起先还有些不适应，但后来被困倦打败，睡得很熟。

白妤还想再劝，但孟念慈不给她这个机会，双手抱臂，靠在头枕闭眼休息。

谈序沉默。

她没怎么花时间怀念，冲了个澡，又收拾了下带来的行李，便去了主卧倒头就睡。

莫名有点心烦意乱，孟念慈开了车窗，窗外迎面而来的狂风将她发丝打乱，却也抚平了心底那点浮躁，她盯着某一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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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过多情绪，伸手将她喝完的空杯拿起，用烧开的热水壶倒了小一半热水进去，又起身去开放厨房倒了半杯常温的纯净水。

谈序说：“好。”

白妤静了静，“可你们毕竟是夫妻。”

可孟念慈却知道，他根本不是这样。

白妤看着她手中的保温杯，想开口说什么，但回想起刚才在门外听到办公室里的动静后，终究没说，只道：“谈总这些年很担心你，你在德国的时候他惦记得很……”

他用指腹轻揩了下唇角，那里还留有她的味道。

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以后不要总是喝太热的水，对肠胃不好。”

谈序顺着她的意，缓缓喝了一口。

他越是这样，孟念慈就越想激怒他。

“知道了。”

这次，他终于不再一味顺应。

到了馥合公馆，装潢和摆设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世人都说，孟家养子谈序温和有礼，教养极好。

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甚至不想朝主卧里看一眼，沉默许久，才压着嗓子淡声说，“保洁会定期打扫，这种事，以后可以不用告诉我。”

“我们这种人鲁莽得很，自然跟谈总比不得，见笑了。”孟念慈将空杯子放下，看了眼主卧的位置，“对了，我一个人睡惯了，不喜欢身边有人，哥哥你今晚就在客厅睡吧。”

她指他手边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水。

“你平时都是这样喝水的？”

她故意骗他，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他的任何反应。

她爱他，恨他，也怕他。

等她看到男人颈部的喉结滚动，确认他将水喝下去之后，才说：“这杯子刚才被我吐了口水进去，你不嫌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