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第一次被雷耀扬安排接渔货,而且你不是常说食材新鲜最紧要吗?”“方女士,请问你到底是在生阿ben的气,还是在生雷耀扬的气?”对方的话一语中的,中年女人听后不由得瞪她一眼:“…讲起生气,我最生你的气。”“同黑社会拍拖这么危险的事一点都不同我商量?还跟那个臭小子合起伙来骗我这么久?真是差点就被你们两个气死。”“现在好了,你同我都骑虎难下。万一哪天他变卦,要把我们母女都杀了泄愤怎么办?”眼见方佩兰表情语气越来越浮夸,齐诗允脸上笑意更甚,无尾熊一样赖在她肩上撒娇:“阿妈你好离谱,你真的觉得他会这么做?”“你明明也很关心他,却硬要口是心非。今早我看你还想给他做早餐……现在还一口一个耀扬,我都不这么叫他。”这反驳令中年女人一时语塞,她恼羞成怒,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拍了拍女儿揽在她脖颈处的手臂,神色又渐渐严肃起来:“这两日他去哪都不告诉你,做什么也不说,我真的好担心……”“…阿允,我只有你一个女,也只有你一个亲人,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其实我知耀扬他本性不坏,只是没有走对路……”“我是怕…我只是怕讲不清哪日他犯事害你受牵连,难道你也要学阿妈…终身做个寡妇?”“囡囡,这不是小事,你一定要考虑清楚。”闻言,齐诗允收敛起方才的不正经,把鼻头埋在阿妈肩膀,闷闷答道:“…嗯,我知。”“再给他一点时间吧。”联想起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和他说的所有话,其实她心中也不太确定。或许妄图改变一个男人太过幼稚,可如今她真的骑虎难下,对他,也已经无法放手。天幕擦黑,大中国麻雀耍乐巨型灯箱暗淡无光,终于进入短暂休眠期。往上数楼第叁层一间茶室内,硬壳一班元老叔伯划分楚河汉界,正为龙头下落和太子爷进差馆不能保释吵得不可开交。“好好几个大活人,怎么会一夜之间下落不明?阿嫂没踪影,坤仔我们又见不到面,泰哥到底是死是活总要搞清楚吧?”“昨天金泉和新辉煌出事停业,今天差人不知从哪里收到风,又借机扫掉好几家地下赌档!现在搞到湾仔那么多夜场都受牵连,关一天就要亏几千万!你们讲,以后还怎么赚?”开口说话的中年人两叁句又绕回生意,除了生死之外,到底还是最在意钞票。你笃来我笃去,归根究底,钱才是万恶之源。终于,实在受不了这嘈杂喧闹的胖叔伯清了清嗓,用手指重敲枱面,沉声道:“生意当然要做,话事人也要尽快选。”“你们看洪兴就知,蒋天生死了社团就立立乱,有个陈耀勉强顶住但是也不成气候,难道我们也要步他们后尘?还有,这间雀馆、同埋尖沙咀几家芬兰浴,每个月都要跟乐叔那边交数……”“现在我们这帮老嘢连刀都提不动,加上香港马上要回归,要是还想过点安生日子,就尽早做决定。”“唉…如果阿彪还在———”不知是谁在暗处提了一嘴同样下落不明的高文彪,茶室内瞬间噤若寒蝉。沉默中,好像大家都开始念及这位白纸扇在时的各种好处。其中有心知肚明者神色更加默然,知道高文彪早前被傻佬泰安排刀手斩草除根,但生死也未有确切答案。如果那衰神杀回来,必定是要肃清他们这些站在程泰阵线的党羽。各怀鬼胎的众人不语,气氛又陷入一片死寂。直到几分钟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僵局。与此同时,收到这股邪风的骆丙润在渣甸山家中来回踱步,六神无主。他猜想过雷耀扬参与此事的可能性,但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因为这完全不像奔雷虎以往谨慎的行事作风,且他做之前都会提前知会他,这次却一点动静都未透露。曹四那个烫手山芋还没解决完,这次傻佬泰全家莫名其妙被一锅端,眼看港岛地下强劲势力如今只剩东英……稳定的叁角结构突然垮塌倾斜向他…真是acaufriend,麻鸠烦。他实在害怕一家独大,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自己。“大佬,耀扬哥来了。”家强出声打破他一团乱麻思绪,精瘦老人视线随之剜过去,看到雷耀扬神色自若向他走来。男人熟门熟路倒一杯茶自顾自饮,又顺势走到红木沙发边坐下:“龙头有什么事这么急call我来,电话里讲不就好?”“扬仔,你这两天好像很多事要忙?成日都不见你人影。”看骆驼明知故问模样,雷耀扬放下茶杯,脸上笑容悠然自得:“呵…就算做鸡想从良也需要时间,更何况是黑社会想洗白做好人?”“四仔生意去年就已经找好下家接盘脱手,但是奇夫将军不大高兴,过段时间我还要跑一趟泰国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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