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跟上温华这种男人是一种福气,他有权有势给你大笔的钱,你忍受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温华的爱就像被门窗窗帘关闭后呈现的阴影,阴暗阴冷,然后只能依靠他所建造并且给予的非自然灯光来照明。
她微微欠身:“祝您好运,方小姐。真心的。”
然后她就会站在窗户边看外面的山峰连绵的景色,站久了就搬条椅子来继续坐着看。
……
所有的人…都会这么评价,曹雅姬猜都猜得到。
如果她由于对她提出的诬告极端可怕而恐惧绝望、垂头丧气,缄默不语,这已经是她有罪的直接证据。
他把她关在这里,让她自由地在房间内闲逛、自由地使用着这里的器物、自由地使唤着为她准备的奴仆……这份自由是有限度的,非常狭隘的限度。
方晚缓慢地念着历史上一位教会审判员所留下的记录,她语气很轻,咬字却依然清晰:“你听啊曹小姐,哪怕这些女人无辜无助,但那些男人总有各种借口来为女人定罪,并使她们惨遭极刑。烧死、淹死、绞死、砍头……三个世纪下来,死了十几万被冠以女巫之名的女人,直到后面的女人都能诞生以‘主内生育子嗣照顾丈夫不抛头露面’为荣的意识。”
而温华回来的时候,他会拉上窗帘,关好窗户,继而打开那座光彩华丽的宝塔吊灯,璀璨的光芒会瞬间照亮整个大厅。
方晚转头看向她,那双清丽的眸子并没有被铁链所禁锢,它所散发的光彩令曹雅姬自渐形秽:“没有根茎的花在花瓶里注定是会枯萎的,它怎么会属于一个冰冷的花瓶呢。”
如果她忍受不住,在刑罚下断了气,则意味着魔鬼让她死去,以示使她不招认,不泄露秘密。”
曹雅姬一愣。
动进来。
尽管如此,曹雅姬还是缓缓说:“凭借这份爱,你可以得到很多东西。”
曹雅姬听着,脑海里仿佛浮现了那些被火焰包裹吞噬发出尖锐惨叫的无辜女人,她们疼得在地上翻滚、在河水里挣扎窒息、砍下的头颅被众人唾弃吐口水。
喷涌的鲜血、成群的尸体堆积如山,这些迷住了她的双眼,而冷漠的审判、痛苦的嘶鸣则在她耳畔敲响丧钟。
方晚看着她僵硬的面孔,突然笑了,笑得仰头,又用手掩面,然后摆了摆手:“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别紧张嘛,跟你讲个历史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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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长得那么帅又有钱,我听他以前的女人说他技术很好,既然跟他上床很舒服又能拿钱,何乐而不为呢?你就别不知足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曹雅姬咽了咽口水,心怦怦直跳。
“爱情和自由能值几个钱,你这样的女人配不上温华,他能看得上你就不错了。”
如果她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她显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马脚。
“如果被告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么这当然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
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
话音落下之后,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只剩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曹雅姬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她发现有力量挺得住酷刑,这意味着魔鬼使她支撑得住,因此必须更严厉地折磨她。
“曹小姐,你知道欧洲中世纪的魔女狩猎行动吗?”
方晚低头看自己骨折的脚,伤筋动骨一百天,它还在缓慢地愈合,随便动一下都很痛:“魔女狩猎一开始是当时混乱社会、教会的牺牲品,男人们认为只有基督教的上帝才能拯救人类,而女人应该绝对地服从男人,于是他们捏造女巫丑陋、邪恶、与魔鬼交易的形象,并将那些女人定罪。”
曹雅姬仍然是默默地看着方晚,她坚韧的目光继续转向外面的雨幕绵绵,再之外,高山流水。
如果一个不幸的妇女在受刑使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转眼睛,这意味着她正用眼睛来寻找她的魔鬼。
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那么她显然是在伪装,以便用自己的虔诚来转移人们对她魔鬼来往和晚上参加巫魔会的怀疑。
如果她眼神呆滞、木然不动,这意味着她看见了自己的魔鬼,并正看着他。
那么他们是如何看待方晚的呢?
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但它历经数千年,其中内核也从来都不会变。
如果她对向她提出的控告辩白,这证明她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