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掣咬破吊在嘴外的蛋皮,细细嚼磨餐点、缓慢嚥下。
一顿窸窣过后,盘空了,心绪也恢復不少,该说果然是从小饿过的,没有甚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收到邀请函了,另外的,我个人名义。」
何敬见状十分嫌弃地往旁挪了挪,而温徇则是笑笑:「计划我跟你说过了吧?有甚么建议吗?」
以为过了几年能侃侃而谈,但眼睛还是点酸。
「为甚么?」
节目效果朱掣当个后勤解说员能保证控住,但下城区的產业非常乱,尤其情报小组的工作接触更乱,如果要温徇一公子哥进去跟人家混,朱掣实在没办法想像那甚么魔幻的样子。
「有个问题。」朱掣对上探问的目光:「我没办法跟你一起进协会。」
「甚么?」
「嗯……有件事我跟你说啊。」
方崇洋目前因为妹妹的关係不敢反抗,但还是冒着风险来投诚,希望温徇在缴获贪污证据时能顺带将张派连根拔除。
「还有一个朱承贺?」
而二……是朱掣自己的问题。
话道一半,朱掣又说不下去了,最后的声音有点哑。
「他又寄了一个纸本的过来。」
朱掣把自己的底暴光后轻松了不少,压根没注意到温徇眼神不对劲,拿起旁边的柳橙汁吸了几口,咬着吸管突然想到:「我们去开幕式要以甚么名义出席?」
「他就是刚我说那个老二的亲弟,叫小瓜。」朱掣点头,眸光一沉:「自从那件事后,他就跟朱承贺自愿进协会里去祸害人了。」
他憋下后面的话,默默端起盘子囫圇乱吞,试图把翻涌的情绪塞回去。
「我知道。」
但这其中尷尬的有两个点。
他可以出席之后的发布会,但他没办法亲自陪温徇打入内部。
协会本是一体,后来随着分岐便分为主和、激进和张派,前两派都是协会自己培养的人才,张派则是张大迅硬塞进去的,三派各司其主,大情报相通小情报不一定,而作为张派成员,家人大多都会被贿络、束缚或下毒以作要胁。
一是对于协会,虽然也不是不能以扫除官方势力为由清剿一下,但给个正义的理由就要往别人势力范围内动土,朱掣觉得再怎么样都有些牵强。
「是他亲哥。」朱掣脸色明显有些厌恶:「你别去招惹他啊,他跟小瓜不一样,是个十打十的疯子,那破脑子里除了干翻上城区外甚么话都装不进,之前我跟他干了十几架也没用,结果还反过来捅我一刀,就这……」他说着点了下自己肩膀的位置,嗤笑一声:「反正就是软硬不吃,劝也白劝。」
朱掣额角一抽,呵呵两声又重新把吸管叼回嘴里:「那我到时候进去递邀请函是递你那个呢?还是递我
「你是我带去的宾客。」温徇笑眼看他,腥意已经被藏了下去。
「没事,都过去几年了。就是我一个弟弟,在他们家算老二,跟我关係比较好,七年前跟我一起出去买东西被那姓张的把我两当兄弟绑了,让我给他做事,老二则变成人质吞了毒后再被送回去,我俩怕牵连也没吭声,姨问了就说是跑出去玩,讨了一顿打,然后就直到……我过两年有点资歷了,就偷偷透过那里的情报网替他查到了些东西,然后接着发生了点意外就……」
不知为何,人权协会就是摆不脱张大迅的势力,只能这么吊着。
线人叫方崇洋,是协会情报组组员,张派。
「他跟你有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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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徇点头答应,眼底却泛起腥意。
温徇看他盘里的蛋皮被戳破,叉子尖端穿过去在盘上刮出了一点声响,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你后来怎么出来的?」
朱掣抿唇用叉子戳蛋皮,在两人越来越深的目光下,语无伦次道:「我知道能带个电子皮进去,但我真的有点……就是我曾替姓张的臭老头在那做过事,我现在直播带口罩,有一部份原因也是因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是现在应该是前辈的人没那么容易认出我,但可能还是能认出来……」
「嗯……对了,你去之后方便的话,以我的名义帮我带信给一个叫朱承翰的,就说让他安分点别往你这派人,这不是在帮忙,这是在给我添堵。」朱掣见温徇挑眉,便解释道:「上次不是有人溜进我屋里吗?可能就是他的人。我可提醒你了,你别不信我,我真没什么好骗你的。」
朱掣吃惊,一下松开嘴里的吸管:「你知道?他发邮件给我的呢?」
「……抱歉。」
何敬还死盯着,可温徇一个眼刀过来,他只得端起餐盘滚到远处的桌子去坐。
朱掣本来没想赶人,但心里确实轻松许多,又看似蛮不在乎地戳了两下蛋,轻声道:「他用来威胁我的人死了。」
倒是温徇中途没再进食,见朱掣的眼眶又回復正常,才又低头切起蛋:「我带上小四就好,你在外面也行,可以帮忙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