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勋见她脸色无异，也没再追问，朝着前方指了一下，“你已经离餐厅挺近的了，车就停这吧，走过去就行。”

“不是取笑，是愿意。”秦勋轻声说，“平时多穿穿平底鞋，高跟鞋穿多了伤脚。”

岑词说了句没事，总不能跟他说自己做了个梦吧？她看了一眼时间，从挂了电话到秦勋出现，不过才五六分钟。

“没什么，很独特。”岑词调整了情绪，“还有店名也挺与众不同的。”

跟梦里的场景不一样。

“嗯？”

把秦勋给抓愣了，“怎么了？”

秦勋微笑，胳膊朝她一伸，“随便扯。”

却像是根针似的刺了一下岑词的大脑皮层，她皱眉，扶了额头。

紧跟着，一丝丝凉气顺着脚跟往上爬，这凉气就像是从梦里钻出来的似的，那么熟悉地令她身心战栗。

岑词抿着唇，视线投过去，然后觉得……又丢脸了。

“秦勋？”岑词叫他的名字。

岑词不知秦勋的心思，整个人都在梦境和现实的场景里穿梭，生怕一会儿真能瞧见雾气氤氲，人也消失不见。

这是店名？

“这条巷子的灯一开其实挺亮堂的。”秦勋以为她害怕了。

目光一转落到餐厅大门上。

岑词一个激灵，猛地睁眼——

她竟然能在这五六分钟里迅速入睡并且做了个感觉挺漫长的梦。

秦勋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笑了，顺带的将她拉出来，“餐厅在窄巷里，门前停不了车，走过去不到五分钟，放心。”说到这儿，他嘴角的笑扩大，抬手拍了一下她脑袋，“能在餐厅门口迷路，你也是厉害的。”

有人在轻敲车窗，伴着低沉的一声，“岑词？”

秦勋上前拉门时，那只风铃轻轻撞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现实中的世界。

当作响。

车窗外已是大片夕阳沉落，天际黑红相接，光阴暗不明，宛若白天与黑夜进行的盛大的交接仪式。

餐厅门厚重，纯铁艺，上头有雕花的纹儿，门把手上内嵌了一枚黄铜风铃……

梦与现实

没有雾气缭绕，也没有死胡同。

果真脚程不长，五分钟的光景，秦勋带她朝右手边一转……岑词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伸手抓住秦勋的袖子。

岑词点头，没说什么。

岑词一抬眼，先是瞧见个不大的门脸，上头悬着一只纯木色挂牌，牌中镂空一个字：记。

岑词忙摆手，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

秦勋怎么不见了？

岑词又喊了一嗓子，“秦勋！”

拍她头的动作自然而然，却有了一丝异样亲昵，岑词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便不去深想。她笑了笑，不着痕迹避开他的手，弯身取包，锁车。

疼痛感很快消失，她松手，全身有点无力，“这个门……”

岑词竟没由来的紧张，转头一看，身后的路也被雾气给遮了。

岑词起了身开了锁，发现胳膊发酸，手指头竟是微颤。

眼前的巷子虽窄，窄到车子无法放行，但曲径悠长，此时恰巧也是开了街灯的，映得巷子里宛若白昼，那有了几百年历史的小路也温暖了很多。

……这一幕。

秦勋转头看她，面色不解。

“没事，就是……差点崴了脚。”说着她赶忙松手。

就像是她的手指，像似有暖流顺着指尖窜进身体，她低头，她的手还拉着人家的袖子呢，指间是羊绒衣料的温暖。

车门被秦勋拉开了，他担忧地问，“怎么了？”

极淡的光打在巷子路上，又没到路灯开的时间，所以来路和去路都暗影重重的。

“叩叩叩……”

那她刚刚，是在做梦？

无人应答。

南城少雾，更何况还是冬季，怎么能有这么大的雾？

岑词僵在原地，任由雾气像长了脚似的往她衣领子里钻，只觉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全身一僵。

他示意了车门。

车窗外站着秦勋，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担心她的情况。

岑词蓦地转过头……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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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勋带路，岑词走在他身边，时不时就会想起刚才的梦来，不敢放松丝毫，紧跟他的脚步。

“到了。”秦勋说。

“习惯了。”

岑词结巴，“走、走过去？”

秦勋穿着不是梦里的模样，倒也是大衣，只不过是黑色，内敛肃穆，他似乎更偏爱深色，在她印象里他好像不怎么穿浅色衣服。

岑词说完这话就后悔了，习惯了……习惯了还崴脚？

夕阳沉落了。

他见状，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鞋，高跟鞋。就误会了，放慢了脚步，其实刚刚也没走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