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秦勋公寓的时候，门口守卫已经认出她来了，给她开门的同时就笑说让她把车先停进小区就行。

秦勋在那头信了，说了正事，但也只是一句话，“过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

客厅里汤图在，靠在卧室门口，见着岑词后下巴往次卧方向一抬，然后右手竖起拇指往她身后指了指，岑词就明白了。

是秦勋来的电话。

茶几上的手机陡然响了，在这么个沉寂的夜里。

她双手撑在钢琴上，两眼死死盯着节拍器。

“现在什么情况？”岑词跟他碰头后马上问。

无法解释刚刚的情况，所以只能先随便扯了个谎。

良久，岑词才伸手停了节拍器，放回原位的时候手指还在颤，额上已布满了细汗，她的手臂也没了力气，最后整个人瘫坐回沙发上，喃喃，“还好，我在现实里、在现实里……”

上次她随秦勋到过地下停车场，虽说大吧，但各路指示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只要认字都能走出去。但是她……有时候她也是对自己的路痴本质很服气的，像是第一次去记餐厅的时候秦勋问她，像你这种开着导航都能迷路的人为什么要开车啊？

秦勋那套公寓的单元是楼王的位置，避开小区里进出方位，幽静得很。临近单元楼时，岑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夜空，月半明，又时不时被云遮住，朦朦胧胧。

不知怎的她想起闵薇薇出事时的下弦月，一眼瞧过去能一直凉进心里。今晚不是下弦月，可落进眼睛里也是如瓦上秋霜，涔凉得很。

“秦总怕您停地下再迷路了，所以就让小区通融一下。”

节拍器，拨了一下拉杆，紧跟着发出有节奏的响动。

不开车的话，一旦司机没给她送到地方的话她怎么办？

公寓里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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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跟着节奏默念：哒、哒、哒……

手机那头的秦勋却反问她，“你怎么了？”

秦勋对她这番理论着实难解，又问她，导航提醒你左转你为什么不听？

岑词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直接问，“怎么样？”

秦勋出来迎她，见着她后暗自松了口气，打完电话他就后悔了，大半夜的万一她没记住路乱了方向……谢天谢地。

“这半夜的，辛苦裴队了。”

岑词没跟门卫客气，把车明晃晃地开进小区，然后停在离门卫较近的行路上。公寓是人车分离，她也不好再把车往里开，更重要的是，真随便停了个地儿她再找不着车可就尴尬了。

岑词觉得有点丢脸。

拉杆来回摆动，哒、哒、哒……

以往这个时间有电话进来岑词都会倍感不安，可今天，她听见电话铃声后莫名感动，声音清晰响亮，一切都能证明她没陷入虚幻里。

她的嗓音颤而无力，虽说她以为刚刚已经调整好了。她说，“没事，就是……刚刚睡着了，做了个梦。”

没等进次卧，裴陆就从里面出来了，跟她打了个照面，便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小声说，“挺吓人啊，我办案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见着这款的。”

刚进门，岑词就闻到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心里咯噔一声。

“哪的话，我是警察，应该的。”

秦勋腿长脚长的，步子挺快，“一切都按着咱们预期的来，只是，情况严重些。”

开车的话虽说也会经常迷路，但终归是在车上。

岑词其实挺想听导航的，但时不时她就认为导航有可能没那么精准，就像是有一次导航让她前行五百米调头，问题来了，她前行了五百米，左边还是绿化带，哪来的调头的口？难道要她生生碾着绿化带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