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大早岑词就到了小院,院子里有半拉大的小土狗,见着岑词也不叫,欢快地摇尾巴。它叫弃弃,是之前岑词捡到的一条流浪狗,放在家里没人遛,放在门会所里又不方便,所以岑词就带回了小院子,也能跟奶奶做个伴。名字是岑词当时随口取的,她也承认自己取名挺废材。
岑词回了句,“摞高一点,要不然占着道,您万一再摔了怎么办。”
上了年龄的人熬不了夜,吃过饭,岑奶奶跟邻居们唠了会儿新年嗑后就哈欠连连,临睡前还不忘给岑词封个大红包,弄得岑词还挺尴尬的。
岑词给奶奶盛了一碗鲍鱼粥,说,“感情这种事就随缘吧。”
岑奶奶笑,“你个细皮嫩肉的,小心点。”
但岑词并不反感,唠叨这种事儿是长辈的常态,有了唠叨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也就有了家的味道,岑词挺珍惜这种味道。她笑说,“敢跟我在一起的,那得是耳聪目明的才行。”
零点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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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词笑说,“那不是没挨过社会毒打吗,人在红尘里走一遭就跟掉了层皮似的,哪敢再随心所欲了?我啊,现在可没那么大的野心了,反倒就想有个奶奶家的这种小院子,天天发呆度日。”
岑词动作快,收拾完了枯枝后就进屋帮忙干活了,主要就是打扫的工作,再者贴对联,邻家备了不少的烟花爆竹送过来,岑奶奶又回了不少干果子过去。
吃饭的时候也热闹,各家孩子不安生,手提灯笼挨家窜着跑,弃弃就跟着那群小孩子欢快得很。岑奶奶过了今年正好八十,精神矍铄身体康健的,她听着外面的热闹,笑说,“周围邻家的姑娘跟你同岁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除夕守岁,这是岑词的习惯,毕竟家里有老人,尤其是在父母离世之后,守年夜为长辈祈
看星,盛夏炎炎的时候,随手在后院里摘根黄瓜都能直接入口,清甜得很,隆冬飞雪的时候,沏上一壶热茶,极是酣懒。
这其实就是岑词放心奶奶住在这的原因,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在这一点上小院做得极好。烟花放满了天,岑词带着奶奶跟着一群邻居一起赏烟花,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烟花才消停下来。
岑奶奶不同意她的话,“怎么能随缘呢?幸福这种事就得靠自己去争取,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不能轻易错过,否则以后后悔。人生在世的,年轻就那么一回,要享受大好时光。什么随遇而安啊、岁月静好的那都是到了我这把年龄才要去想的事。你啊,现在越大就越没追求,小时候啊,野得呢,喜欢的东西说抢就抢,跟个小霸王似的。”
“当然是你喜欢的。”岑奶奶说,“我孙女这么漂亮,还能有人不喜欢?都是你看不上人家啊。”
汤图也喜欢这里,每次陪她来,总能扛不少绿色食品回去塞满冰箱,她拿得理直气壮,跟岑词说,我家冰箱里大部分东西都是进了你的胃。
提到喜欢这个词,她倒是不经意想到了秦勋,心口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浅浅痛楚蜿蜒而来。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她不想去深究。
岑词叹了口气,还是避免不了过年时催婚呢。
“没成家的姑娘永远是孩子,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赶快给我找个孙女婿回来。”岑奶奶笑道。
“你这个职业啊……”岑奶奶轻叹,可紧跟着又带着点期待问她,“难道一个喜欢的都碰上?”
岑词对这株老桂味挺有感情,但水果当中她最吃不得的就是荔枝,但凡入口就会过敏。这是有原由的,还记得她小时候没少吃荔枝,有一年荔枝结得格外多,个头大又饱满,她爬上树吃了个痛快,等一地荔枝皮的时候,她鼻血也流得一塌糊涂,当时她吓得直哭,后来一见着荔枝就不敢吃了,再后来长大了,别管是什么品种的荔枝,只要入口就过敏,红疙瘩起在身上一片一片的吓人。
院落堆了不少干枝,岑词便摘了树上的手套帮忙拾掇,弃弃在旁边捣乱,不是拿头顶她就是啃咬她的衣服,皮得很。岑奶奶听见动静出了屋,嗓门挺洪亮的,“搁那吧,留着烧火。”
跟每年的除夕都大同小异,天将将擦黑的时候家里就热闹了,都是左邻右舍来串门送东西的,还有不少小孩子跑院子里来跟弃弃玩。
老生常谈。
是荔枝树的枯枝,挺有年头的一株桂味,也是这一片唯一一株荔枝树,两人怀抱粗,枝繁叶茂的,一结果,这周围人跟着一起吃都吃不完。据奶奶说在盖房子之前就有了这株树,当时也是因为这株老桂味才在这盖的房子。
岑词故意问,“是喜欢我的还是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