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勋微微点头,“他应该是成功了。”他简单地跟她说了沈序失踪那晚的情况,以及那条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讯息。
秦勋是个喜怒不言于色的人,但岑词眼睛毒,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微怔看出了端倪来。她一手托脸,一手轻轻晃动着酒杯,唇角微微挑笑,“原来你在怀疑我是沈序的临床对象,并且在刚刚之前,你并不了解一项课题研究需要同行业的合作伙伴这件事。”
岑词倒吸一口气,脱口,“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其实她一直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至少闵薇薇的情况就让她棘手,同时也在怀疑她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可真正面对这样的情况时,或者说,竟然真有人做到这一点,她更多的竟是惶恐。
这倒是新鲜。
岑词一怔,紧跟着马上想起了闵薇薇。秦勋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说,“我知道闵薇薇的情况很相近,但我认为她的记忆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替换,又或者是你口中所讲的,篡改。”
岑词顿了顿,抬眼看秦勋,眼里多少几分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沈序能做到将一个人的记忆完全换成全新的记忆?”
对峙与博弈
连她都能想到的问题,秦勋自然是能想得到,而且岑词提到了合作伙伴,这跟他之前有过的怀疑十分吻合,沈序所研究的课题资料少之又少,那无疑是被人拿走了,之前他只想到有可能是
秦勋点头,“或者,完全制造出全新的记忆,让这个人完全相信自己不再是自己,自己成了另一个自己。”
这话说得绕口,但岑词一下子就明白了。
研究对象?”
这使得秦勋顿时茅塞顿开,是啊,合作伙伴!
他思量了少许,先是问了岑词,“你相信人的记忆会被替换吗?”
秦勋头疼岑词这样的女人,因为她不装傻也不傻,游离事态之外却也能洞察事态本质,像是没什么把柄能留下,会让想去对付她的人无计可施;但秦勋又喜欢岑词这样的女人,淡泊人事反而就冷静智慧,是真正意义上的聪明人。
秦勋没藏心思,点头,“我的确没想到。”
这世上总有千姿百态的女人,或是看着傻实则装傻的圆滑女人,或是看着傻实则真傻的笨女人,岑词这二者都不占。
岑词听了这话就不理解了,“你之所以跟沈序交好就是因为出于对心理的痴迷,出钱无非也是支持好友的理想,怎么反倒对沈序研究课题的过程一无所知?甚至……我觉得你并不关心沈序研究的课题,为什么?”
秦勋说,“我是拿钱的不假,但我从不干涉沈序的课题研究,所以这期间就算他找人合作我也不会过问。”
岑词闻言后沉默,许久后问他,“你的意思是,将一个人原本的记忆消除,替换成另一个人的记忆?”
“可你支持了沈序的课题研究,换句话说,你是甲方爸爸。”岑词挑眼看他,“更重要的是,你跟沈序惺惺相惜,他就算不跟你联手,也不该瞒着你有合作伙伴这件事吧。”
所以秦勋原本是想着坦诚他怀疑她是沈序的临床对象,可不曾想岑词一针见血地扎出了另一个问题:合作伙伴。
她怔愣片刻,轻声说,“我是有想过这种情况,当时面对闵薇薇症状的时候。但她只是突然不认识周军了,对自己的过往还清楚记得,所以你说得没错,从严格意义来说,闵薇薇算不上是记忆被替换。可是……”
岑词不语,不说赞同秦勋,但也没表示反对。良久后再开口时说了另一层面的问题,“如果沈序的确成功了,那他确实时刻处在危险里。”
岑词来了兴趣,洗耳恭听。秦勋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就是没打算对她有隐瞒了,哪怕是对她心存疑虑,那也要把“怀疑”这件事做得光明正大。
秦勋看出她目光里的质疑和排斥,摇头说沈序心思单纯,并不是一个会利用这项技能犯罪的人。“我之所以反对,是因为我觉得人历经一生会有很多深刻的体验,这些体验所带来的或痛苦或快乐的都深藏在意识里的,哪怕老了记忆减退或丧失,意识也会时不时跑出来提醒你一下。我不认为记忆就像是电脑里的程序,说删掉就删掉,说替换就替换的,假的永远是假的,而真实的记忆是刻进骨子里的,一旦跟被替换的记忆发生冲突,将会给本体造成极大的困扰,甚至会引发精神分裂。”
这话一扔出来,倒是让秦勋心里蓦地一动!
违背职业操守自然是不用说的,如果掌握这项技能的人心存歹念,那完全可以有能力颠倒黑白,比方说,让一个罪犯有了全新的记忆,那将会给警方带来极大的麻烦,甚至还有可能帮助罪犯逃脱罪名。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勋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说,“因为沈序后来研究的方向偏离了初衷,换句话说,我并不赞同他的观点和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