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秦勋开口说话,岑词在这头都能感受到气氛的压抑。她拿不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车子驶出温泉小镇的时候,岑词择了处安全的位置停了下来。
可以有很多安慰的话,但这种话说出来怎么听着就像是个局外人,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之词,可实际上他内心信念的坍塌和恐慌她在这边感受得到,也心疼得很。
白雅尘跟她对视数秒,轻轻一笑,“我没见过闵薇薇,是不是选择性失忆不好说,但说你操纵意识,我当然不信。我已经拒绝了周军,之前流言对你不利,这个时候我要真接了闵薇薇的案子,那外界又不知道怎么写你了。”
今天她来找白雅尘的目的就是冲着周军,用秦勋的话说就是,周军和白雅尘的见面总是透着一股子诡异,具体怎么个诡异法,说不上来。
是工作久了,总会时不时提防人心?
她坐在车里没动,打了双闪,靠在那开始一点点捋今天上午跟白雅尘所有的对话。
凭感觉。
她有点鄙视自己。
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阴谋论了?可能就是件很简单的事,生生让她想到了人心诡谲。
岑词笑了笑,无奈。
许久秦勋才说,“我在等消息,尸体鉴定需要时间。”
如果死了,那对于这些年不停在寻找他的秦勋来说像是一种解脱;
白老师是德高望重的人,但她始终没能对白老师敞开心扉,像是闵薇薇的情况和沈序的情况,白雅尘问及时,她都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
白雅尘轻轻一笑没说什么。
岑词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脑子里的种种可能都在迸发碰撞。
这是最难熬的事。
岑词打开车门,回身看着白雅尘说,“也是别人向我打听的,我想,对方可能也是受人之托,连名字都听错了。”
“失忆?是吗?”
她来,并非是真想证明这俩人有过一段情,恰恰是因为秦勋觉出的不对劲。
比方说,你先别急,也许那具尸体根本不是沈序;
……
如果继续失踪,那么对于秦勋来说仍旧是心存希望。
于是,她脱口而出的是,“秦勋,你在哪个城市?”
此时此刻岑词在想,周军与白雅尘见面,真的就如同白雅尘所说的原因?
又比方说,没消息出来就是好消息;
在等待秦勋接电话的过程里岑词在想,自己是希望沈序死还是继续失踪?
她该安慰他。
岑词叹了口气,那头接通了。
岑词抬眼,“白老师认为不是?或者连你也相信我在操纵闵薇薇意识?”
这或许就是秦勋说的,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岑词想着一旦真是沈序的尸体,四年了,那尸体也难以辨认,想来这是对秦勋的最大折磨,倒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她听着他的嗓音低沉发哑,许是打从接到消息后就没休息好。
假设周军是客户,假设这俩人是第一次见面,那么心理医生和客户初次见面时所存在客套,哪怕再多亲切都是藏不住的。那么,秦勋会对一对客套的男女见面感到好奇并且深刻难忘?
手指一停。
岑词没留下用午餐,推说约了人,白雅尘误以为她是跟秦勋有约会便没强留。将岑词一路送到停车场后,白雅尘冷不丁问她,“你之前向我打听的那个人,打听到了吗?”
又等了将近半小时,岑词还是打了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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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那些的。”岑词淡淡说了句。
周军商人体质,对人对物小心谨慎,同样的,秦勋也是商人特质,他看人看事向来眼睛毒,当时为什么对周军见了什么人这么敏感?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性格。”白雅尘将身上的披肩收了收,往椅背上轻轻一靠,“周军也是神通广大,通过朋友关系找到了我,但我觉得一来闵薇薇的情况特殊,最开始我没接手,现在也不方便接手,二来,这些年做讲课接案子实在太累了,我来南城就是为了疗养的。”
岑词摇头,低头品茶,随后说,“闵薇薇的情况看着挺奇怪,但实际上在我认为就是变故下的失忆。”
从事心理研究的人如果凭着感觉去判断事情真相,那着实是件可笑的事,所以岑词之前给出了旧情人的推断。
拿过手机,秦勋始终没来信。岑词看着前方笔直的路,延伸到无尽的远方去,有路的地方就有希望,那么当年沈序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才落得走投无路的境况?
尘问。
岑词笑了笑,“是啊。”
白雅尘说了原因,像是跟她解释,恰恰是因为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在心底滋生,盘旋而起成了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