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警察,对于人性的低劣,他接触的远比普通人多得多,但昨晚当他说到那两人的事时,情绪一度失控,几番哽咽,汤图震惊之余又心疼。
“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汤图说到这儿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个心理咨询师,现在,竟然毫无办法。”
岑词压下了不适,轻声说,“这件事在裴陆心里过不去,哪怕是找到了凶手。汤图,你只是个心理医生,不是神。”
汤图点点头,良久后说,“凶手现在还没找到,我最怕的恰恰就是这点,裴陆会穷极一生来翻出杀害他搭档的凶手。当然,他是警察,他应该打击罪犯,但同时他也是我男朋友,我怕……”
剩下的话没说,岑词却很能明白她的担忧。
咱们该聊聊
都说亡命徒是随时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可裴陆这职业,一旦真跟亡命徒杠上了,何尝不是也把脑袋挂腰带上了?
裴陆的心理状况岑词了解,因为内疚,所以在搭档失踪一事上承受的压力很大。现如今搭档惨死,还牵连了他曾经认识的无辜姑娘,想来裴陆要过心理这关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情绪管理有用的话,想来汤图也不至于这么担忧。
“或者……”岑词迟疑,抬眼看汤图。
话没说完,没头没脑,汤图却听明白了,摇头,“裴陆的心理戒备很强,一般催眠师搞不定他,再说了,我也不擅长,你呢,做短期的意识钳制还可以,时间一长还是没用,他反倒会怪我。”
这倒是。
“也许,我们可以请白老师帮忙。”岑词建议。
汤图轻轻一叹气,“再说吧,我先观察看看,目前来说还可控。”
又感慨说,“这个时候啊,我还真希望他能像闵薇薇似的,发生的事什么都不记得,相当于没发生。”
岑词陷入沉思,想起裴陆之前跟她提的,有关周军的资助……
“小词,”汤图又是一声重叹,许是胸口压得慌,所以呼出来的气息长,“你家秦勋还在找他朋友的下落?”
岑词点头。
秦勋没把这件事见天放在嘴上,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放弃。
“裴陆为他搭档伤神的时候我就在想,赶紧找到吧,哪怕是尸体也好,总能让人把悬着的心放下。”汤图说着苦笑一声,“现在你看到了吧。”
岑词明白。
“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的人,肯定是不在了。”汤图轻声说,“所以,你要不要试着说服秦勋……放弃?”
放弃?
岑词觉得,挺难。
“你又是怎么了?”汤图转了话题,指了指她的脸,“都有黑眼圈了。”
岑词沉默半晌,一点点喝着茶,直到一杯茶抿尽了,才开口,“我昨晚,没认出秦勋来。”
汤图挑眉,很显然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没看清?”
这有什么?
岑词却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是陌生人,有一瞬间,我看着他就像是看着陌生人。”
汤图一激灵,啊? 了一声。
“所以,他……有些生气。”
自然掠过“施暴”那段,就只提他的不悦。
这件事很显然超出汤图的想象,许久说,“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
岑词笑了笑,抿唇时有些苦涩。汤图看着她,低声说,“好吧我承认,这个说辞很牵强,但是我觉得,这也是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
“闵薇薇也是这样,她认不得周军。”
“哪能一样?”汤图条件反射来了句。
许是察觉情绪上的起伏,她又轻声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只是一瞬间嘛,闵薇薇是一直,你俩怎么能一样?别乱想了,之后呢?秦勋就因为这事儿跟你闹别扭啊?”
岑词拄着脸,跟汤图的目光对视,“他应该……还是认为我跟沈序有瓜葛,或者,其他什么的,我不清楚。”
汤图搭在茶杯上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很快嗤笑,“我发现这秦勋也是挺逗的,你都解释多少遍了还不信呢?要我说啊,就是你平时对他太谦让了,也发通邪火给他瞧瞧,否则总拿你当软柿子捏呢。”
“汤汤啊……”这次轮到岑词轻叹,端起茶壶,轻缓地为彼此添了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者被他无形当中洗脑了也说不准,我竟觉得,可能我真跟沈序过什么关系。”
汤图的唇稍僵了僵,抬眼时似有苦笑,还有揶揄,“嗯对,你是被他洗脑了。”
没再继续跟进这个话题。
她喝了口茶,手指头在桌上敲了敲,“你家秦勋纯粹就是无理取闹,你该治治他了。”
岑词抿唇浅笑,“那我得好好想想。”
时间过得快,汤图的下一位客人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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