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戚苏苏差不多挨了一夜的打，要不是有邻居拉着，陶凤云能打死她。

虽说是打着伞，但裴陆进病房的时候还是湿了半边肩膀。他从局里来，还穿着警服。能这么直接来，那就是跟案情有关了。

跟上午与秦勋回忆过往不同，岑词在面对裴陆询问时，是将所有的事进行了复盘，再提起过往，她的起始点就是酸涩的、戚苏苏的曾经。

陶凤云很漂亮，这也是她能倚靠男人的资本，唯独一点，她带着个拖油瓶。

好像觉得，有了这家餐厅就拥有了关于沈序的、关于挽安时的气息，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别说秦勋和汤图了，就连见惯了各类刑事案的裴陆，听了这番话心里都疼。

幸福的童年是良药，治愈身心；不幸的童年是毒药，折磨身心。

汤图早他一步来了医院，正在跟岑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秦勋在给她准备些流食。裴陆进病房时卷进来一股子阴凉气，是能往人心里钻的凉。

好像这辈子都没那么闲过，有大把的时间，来学做一些事，像是做些设计，就是她一直想尝试却没胆量去做的事。

而陶凤云对这个拖油瓶自然也是不满，平时非打即骂，有任何怨气都往她身上撒。陶凤云跟两个男人相处过，第一个男人对她们一家尚算大方，对陶凤云也挺好，可就是时不时地喜欢“骚扰”一下戚苏苏，后来有一次戚苏苏反抗，一脚差点把那男的给踹废了，那男人一怒之下离开了陶凤云。

而第二个男人，喜欢欺负她。

裴陆来的时候是傍晚，但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闪电过后，大雨瓢泼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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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序说，你会忘了很多的人和事，但关于心理方面，你不会忘。

那年陶凤云终于起了弃子的念头，凌晨

“你们见过这样的妈妈吗？”

“我不喜欢我自己，可一旦失去了，心里总会有点不舍。实验的时间很漫长，在漫长的时间里，我真是把自己活成了个全能者。”

再后来沈序就让她看不少专业上的书，都是跟心理有关，她开玩笑问他，如果实验成功了，我看过的这些是不是也都忘了？

“他会经常把我关起来，要么就是半人高的大泥缸里，上面压上石头，要么就是锁在柜子里，我叫得越大声他就越高兴。”

童年就是一剂药。

畜生最终是死了。

也殃及了在场的人。

那时候，沈序已经决定让她以一个全新的职业和身份重生。

岑词眼神悲凉，“而陶凤云呢，她心里一点对我的心疼都没有，只要那男的开心，怎么折磨我都行，后来那男人越来越变态，拿针扎我，缝棉被的那种粗针，往身上一扎就能出血的那种，陶凤云就在边上笑……”

而岑词的童年不仅是毒药，还是一把利刃，不管什么时候去碰触都会被扎得鲜血淋漓，哪怕岁月更迭，时光流逝，这把刀仍旧锋利。

如果没有沈序

她说不下去了，半晌后问他们——

而已。

他没多余含蓄，在得知岑词目前的身体状况适合配合警方问话后，他就开始了公事公办。

汤图狠狠咬牙，低语，“简直是个畜生！”

再提起陶凤云这个名字，岑词还是从心底厌恶的，与此同时也心生恐惧，这个女人，无疑是她童年里的恶魔。

岑词闻言后，笑得苦涩。

“但其实，正是因为白雅尘，才让我知道，沈序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沈序以为她的理想是开餐厅，她说，能把一家餐厅开好，安度余生也很好。

“我想你们也调查得差不多了。”她语气淡淡，“生来就被当成克星，不被家人待见，我妈呢，一个女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倚靠男人，但想要倚靠男人，前提就得先讨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