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疼。”她把剩余的消毒水创可贴放进药箱，伸手搁回床头柜。“擦药还笑成这样。”

“……”

又是几分钟，门锁滴滴乱响。

他长这么大没搞过这些，显得有点笨拙。

“不疼是不是？”

“你不在笑吗。”她抬眸。

浅粉，浅兰的包装纸。原来是卫生棉，日，夜用都有。“你看用哪种。要是不对，我重新买过。”他头都不抬，说着又翻出盒黑糖来。

“……”

只要看到她，想起她，感受她，和她说话，哪怕是闻着她的气息，就有一种新鲜的喜悦。如春风中青草的香气，如夏季绿叶上清凉的雨水，无声无息，润泽心田。

他总是埋怨灵犀对沉嘉树执迷不悟，可他自己何尝不是对灵犀执迷不悟？

不去管他的灼热视线。

灵犀眼尖，看他虎口上有个小裂，正往外不急不予的渗着细珠。本想眼不见心不烦，忍了几秒没忍住，床头柜的药箱翻开。

语言真是人世间最真挚美好的东西。

表露出来的，对于藏在心底的，只是冰山一角。

灵犀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那杯黑糖水在床头悠悠冒热气，纪年则在到处找插头，捣鼓刚买的电热水袋。

刹那间有点令人恍惚，纪年仿佛被光芒灼伤，眼睛都忘了眨。

“灵犀。”他的喉结动了动。

还在发呆，突然就听到她的问句。

“灵犀，我喜欢你。好喜欢，快喜欢死了。”他贴近她的耳廓，声音细弱的快要听不见。“一直，一直都喜欢。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

是纪年回来了。

“可以吻你吗？”

“不知道。”纪年乖得要命，伸出手来给她。眼巴巴的，瞳孔近乎纯黑，汉人很少有这么黑的眼珠，像两簇跳动的深火。

纪年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唇角咧开，可不是在笑。

“刚才吻你，想推开吗？”

或许是几秒后

一句喜欢你，就比其他似是而非来的暧昧直击心扉。

“可以吗？”贴创可贴的手微颤，轻轻覆来。

灵犀耐心十足。

灵犀仰在床上。

良久。

去。

“怎么弄伤的？”

灵犀只觉得眼前暗下来。

“啊？我在笑吗？”他禁不住抱怨。

但就是忍不住，只觉得忍不住。

“呵。”他轻笑了一声。“连被你反感的价值都没有。我就是个路人？朋友这种东西，双向的才叫朋友。可是，一直是我单方面在输出。哪天我厌倦了，不再找你，这段关系是不是就戛然而止。”

纪年工作挺忙，这一周他在家的时候，有时半夜会接到电话，连夜就去处理。他是这么忙的人，哪来的时间经常打电话给她？

灵犀双目不能视物，只觉得一层不知名的微颤晕染开。“灵犀，我不想放手。别让我放手行不行？”

也不知道他碰到什么，轻嘶了一声。

先用棉签一点点沾去半干的血珠，又攒了些消毒水抹匀，最后才撕开创口贴的两边胶纸贴上。

她的视线里，现出了那张俊秀年轻的面庞，目光逐渐迷离。“我和你说这些，吓到你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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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脏撕裂的疼痛，又像尖刀在五脏六腑搅。明明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还是强露出那样的笑容。

“过来。”她拍身边。

纪年莫名其妙。

“囚禁你，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灵犀，这周有过一次类似恨我的情绪吗？”他目光流连在她脸上，以视线为尺，轻吻每一寸他不可触碰的地方。

那笑法太自嘲了。

像无意踩空了楼梯，心脏漏跳一拍。下一秒，一个蝶翼似的触碰停在了她额上。它凉凉的，软软的。那么不经意的扇过，让人心中直发痒。

他撤去了遮住灵犀的手。

他没穿外套，外头那么冷，就裹着那身家居服出去了，连条围巾都没有，冻得唇发白。他提了一大兜子东西，一件件往外收拾。

“？”

已经不知道怎么诉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明亮的灯光飞在她专注的脸上。

她已经不说话了，只用目光示意他。

他目光软下来，隐藏着近乎迷茫的怜惜感。

也不是故意笑的。

纪年跟只大狗似的过来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