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命令提示符查看这个软件的汇编指令,屏幕上出现一连串姜也看不懂的字符。霍昂滚动滚轮,上下略略看了一遍,说:“这个软件被输入了一个人脸识别的程序,会自动调出目标人脸的相关视频。你想看小靳他妈的监控录像的话,把指令取消就行了。”
“怎么取消指令?”
霍昂敲了半天键盘,摇摇头说:“这个程序太复杂了,我看是能看懂,但是不知道怎么改。可恶,以前这都是依拉勒干的活儿,改写程序、黑入监控……好难啊,我搞不懂。话说,你们有办法召唤依拉勒吗?张嶷小同学你不是道士么,道士都会招魂吧?他的骨灰我一直带着,从前他就跟着我,现在应该还跟着。能不能把他喊出来,帮咱写程序?”
他从背包里取出依拉勒的骨灰,放上桌头。
张嶷道:“你以为你在召唤神龙吗?在这种地方请鬼上身,到时候上你身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听到依拉勒的名字,姜也心中一暗。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霍昂依拉勒已经不在了,如果刘蓓说的是真的,她和依拉勒应该都被太岁给吃了。事实上,直到如今姜也也不明白被“吃了”是什么意思。总而言之,从太岁村出来以后,姜也再也没看到过依拉勒的鬼魂。
姜也面沉如水,忽然想到什么。他重新打开硬盘里的录像,视频中的小孩儿很是眼熟。他定格视频,然后放大人脸,眸子忽然一缩。
“怎么了?”霍昂问,“你认识这小孩?”
张嶷眯起眼睛端详这孩子,说:“看起来有点像阿泽啊。”
没错,姜也暗暗心惊,这就是靳非泽,十岁的靳非泽。
他十岁那年误入博爱病院禁区,果然是有人蓄意谋害。姜也悚然意识到,曾有人坐在这台电脑前,输入了一条识别靳非泽的指令,监控他在禁区里的一举一动。
姜也低头看手表,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可靳非泽没有来找他要山楂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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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非泽站在两条走廊交汇的中心,炽烈的灯光照得他浑身白惨惨的,像个苍白的纸人。他的长而密的眉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让他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沉郁。整条走廊被灯光无情地当头而照,四面就像被雪水洗过似的,明晃晃一片。锃亮的地板反射着灯光,格外刺眼。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走廊的尽头,灯光忽然层层暗了下来,好像天黑了,有妖怪从黑夜里走了出来。那是个两米高的畸形人,四根手臂,前面两根手臂捂着脸,后面有一根手臂断了手掌。她的腿脚细瘦修长,皮肤皲黑犹如开裂的树皮,脑门上一个硕大的脓包。
她在哭。
“阿泽,你不要妈妈了吗?”她啜泣着靠近走廊中心的靳非泽,“不要丢下妈妈……”
靳非泽转身要走,后方的灯光也倏然暗下,妈妈从阴影里走出来,和另一侧走廊的妈妈动作一致,声音同步。左右两边也是相同的景象,怪物妈妈从四面同时走来,堵住了靳非泽的所有去路。
“陪我……阿泽,留在这里陪我……”
靳非泽露出厌恶的表情,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猛地跳跃而起。他有着惊人的弹跳力,瞬时够住天花板上的通风窗口。他拆了管道封盖,上身一挺,试图爬进去。怪物见他要走,猛地加速,豹子一般冲过来。靳非泽两条腿还在外面,怪物一拖就能把他拖出来。他加快速度,扒住通风管道侧面的钢梯,迅速缩了腿,堪堪避开怪物伸过来的两条长臂。
“阿泽!!”怪物在嘶吼。
靳非泽头也不回,爬进了通风管道。通风管道的路错综复杂,他却十分熟悉,闭着眼也不会走错路。他曾经在这条管道里爬过几十次,管道两侧有干涸的血痕,那是他来过这里的证据。他爬出了那片走廊,正待从下一个管道口离开,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他爬过去,把那东西拿起来,就着管道口的光看,赫然是一张金面具。
他慢慢想起来,八年前他最后一次探望妈妈,是带着面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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