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说要去洗手间，因为怀孕晚上总是起夜，他总是要陪，站在那活像一台落地灯，她促狭地想。

逗完了要哄，她半真半假道：“讲了什么忘了，只记得演讲的人挺英俊的。”

“93年，”她记性好，“你在斯坦福做演讲。”

她赌赢了，但是茫然得很，到底赢了什么她不知道，她从小就赌那一口气，以前的奖品都是有形的，现在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睡在她旁边的男人，有种自己才是彩头的感觉。

陆正渊眼睛亮起来：“嗯？你去听过演讲？”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谢顶呢。”她边洗手边说。

他的退却引起了她的好胜心，难道我还比不过世俗中的坎坷吗，立意定然要让他臣服，关于如何操控人心她好像是无师自通的，一首深情的歌，无意的肢体接触，他就又回到了她身边，那段时间她很快乐，好像无限接近她想要的人生了，纵情享乐挥金如土，她身体里流淌着徽商的血，她年少时和男朋友聊起的彼此的梦想，她说既然不能做中国的华盛顿，那她要做中国的比尔盖茨。

这个梦想却千难万难，不是因为能力不足，是因为家里已经有中国的华盛顿了，她可以理解，但是作为事件中的个体，她很痛苦，连娶她的人都要做出牺牲，陆正渊犹豫了，于是她押上自己的终身来了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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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去的，我当时的男朋友非要去，我跟着来着。”她故意惹事，不知为什么总愿意逗他，清冷平淡的叙述，然而这是她的恶作剧。

住这样的男人不容易，他们富有聪明且精刮，不是不可以挥金如土，但这钱他必须享受到，也可以舍身忘死，但回报需得远远大过他的付出，她不愿意去维系一段不可能的感情，然而他却认真起来，认真也没用，他知道她的家庭以后还是退却了。

还是胆小，她睡前费解得很，不知道为什么遇到的男人一个个的都这个样子。

“唔。”他郁闷地回答。

他靠着墙昏昏欲睡：“你第一次见我，你第一次见我都什么时候了。”

“睡吧睡吧，明天六点之前我要起床，”他翻身睡觉，嘟囔道，“晚了李主任就要来叫门，我听见他的声音就害怕。”他没有匆匆行事的习惯，从烘托气氛到完事没一小时拿不下来，有腔调的呀，明天肯定不能早起。

“嗯？”他果然被哄好了。

灯光昏暗，她自从怀孕，头发越发乌黑浓密，脸也白皙无瑕，眼角眉梢多了一股媚态，然而他不敢。

“怎么还不睡？不舒服吗？”台灯一直没灭，陆正渊醒了过来，含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