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融入这个新的世界,需要和失而复得的妈妈依照新世界的秩序、开启她们的新生活。
但在这个被改造的新世界里,只有参与闯关的“玩家”才属于正常人,也只有“玩家”才是最合理的存在。
于是她在潜意识中强行扭曲了自己和妈妈的记忆,只有“玩家”是活着的象征的话,她和妈妈就以“玩家”的身份出现好了。
她需要从心理上认同她和妈妈还活着这件事。
所以一旦旅游团出现人数上的空缺,她和妈妈就得以“活着的玩家”的身份加入温泉旅游团,开启了属于这个世界的“正常”生活。
但每一段新生活都无疾而终。
她终于发现所谓的新生活只是邪灵的谎言,她和妈妈一直在一遍又一遍重复同样的事情:成为替补“玩家”→加入到旅游团中来到这座温泉旅馆→和别的玩家在此遇到奇奇怪怪的规则、遭遇古怪的事故→一场无法避免的大火将她和妈妈烧死……
所有新生活的终点都是这场大火、一场永远无法阻止的大火。
大火吞噬掉她们的新生活,在被灼烧的痛苦过后,她和妈妈的生活又被一键重启,作为替补玩家重新投入相似的循环中,一遍又一遍,仿佛土拨鼠之日的诅咒。
在循环中她会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只有偶尔闪过的既视感提醒着她:她来过这里、经历过这些,且不止一次……
只有这次不一样。
这次,她遇到了这位戴着「十六」能面的小哥哥,他将这枚被她遗忘在愧疚里的绘马重新交到她手里。
她想起来了!
在循环重启之前、在大火将一切吞没之前,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
小弥手中的冰淇淋已经彻底融化,湿黏黏的液体糊了一手。
祁究坐在对面看着小弥,温声问道:“所以,你和妈妈已经经历过好多次‘今晚’了吧?”
小弥愣愣地点头:“好多好多次…大概已经数不清了。”
“但只有今晚是特别的。”小弥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对面的祁究。
祁究:“你知道为什么最后那场大火永远阻止不了吗?”
小弥茫然无措地摇头,祁究深深地看着她说:“因为玩家需要成功超度所有遇难者的灵魂,才能顺利阻止那场大火、结束这个世界,但他们永远无法超度你。”
小弥神色闪烁,她突然慌张地看向祁究。
祁究:“你想结束这场循环吗?”
小弥怔住了,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事实上连她自己也没办法确认。
她再次看向窗外缓缓流动的夜雾,白色的微粒漂浮在流雾中。
像是有细雪落下。
虽然没有月光,但这个夜晚却异常明亮。
她甚至觉得夜色有些刺眼。
小弥重新垂下视线,她恍然看着手上那块黑色绘马,不响。
“小弥,只有你自己才能超度你。”祁究耐心等待了片刻,终于温柔又笃定地说。
“是这样吗?”小弥无措地咬了咬嘴唇,良久,她重新看向祁究脸上的面具——
“你说,我该怎么做?”
404温泉街(20)
“我怎么办才好?”
小弥沉下视线,无措地将黑色绘马拽在手里,她神经质地撕指甲盖下的倒刺,“我也不是故……”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此刻那句“我也不是故意的”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祁究:“我认为,把当时的愿望‘还’回去就能结束这一切。”
小弥愣住:“‘还’回去?”
祁究点头,推断说:“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明晚就是跨年夜,也就是当时你用黑色绘马许愿的时间点。”
“可以这么理解,在你的世界里新年许愿已经发生了,可在玩家的世界里现在是12月31日,我们即将进入到这个时间点,所以还有‘反悔’的机会。”祁究继续解释说。
如果简单地把小弥的世界和玩家的世界比作「表里世界」的话,表世界是里世界的因,里世界是表世界的果,因能影响果,但反过来果也能影响因,关键点就在于因果重叠的时间点——新年的许愿时刻。
小弥被迷雾笼罩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也就是说,我只要在相同的时间点来临时,重新去神社归还愿望,就能阻止已经发生在「表世界」的灾难吗?”
“我不确定已发生的灾难能不能被抵消掉…”祁究顿了顿,郑重道,“但我能确信的是,这样可以避免「里世界」重蹈覆辙,也能终止你和夫人无止无尽的死亡循环诅咒。”
祁究不会给对方画大饼、给予对方自己不能确信的承诺。
他不清楚已经发生在小弥现实中的灾难能不能重新来过,但在玩家的世界里,这个时间节点小弥的抉择至关重要。
毕竟小弥是整个副本剧情的「钥匙」。
在表里世界时间交汇的重要节点,将在「表世界」许的愿望“还”回去,就好像时间倒带一样,「里世界」将不会重复「表世界」的事故。
小弥的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静默了半晌,她才点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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