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血腥味仍在唇齿间弥漫，祁究的嘴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红润潮湿。

他轻拍祁究的背，温声说：“不要着急，从今往后，我们有很多时间。”

他下意识舔了舔唇角，短暂地回味了片刻后，立刻将注意力转向在地铁站等候的众人。

虚无的梦境里，祁究无意识地回答说。

经历了副本里的两天一夜，现在存活下来的只剩下五个旅人，祁究是唯一一个幸存教职工玩家。

恍惚之中祁究睁开眼睛，他看着那双蒙了层薄薄水雾的灰绿色眼睛。

从天顶直射下来的灯让祁究睁不开眼睛。

觉察到长椅这边的动静，包括祁小年在内的四个幸存学生玩家齐刷刷看了过来，他们脸上无一不露出疑惑且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在祁小年打算提问时，站台上方的广播响起——

“会的。”

“后会有期。”

……

四位学生玩家都不是新人，他们立刻停下手上所有动作，竖起耳朵听广播的内容。

沉眠的神父似乎感知到了这一切，他决定为学生们创造一个救世的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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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惶恐，只有释然和安心。

梦境像晨雾一般渐渐淡去，祁究的感官逐渐模糊、消失。

学生们很绝望，他们在绝望中无望地祈祷，祈求那位根本不存在的真神降临，拯救他们于杀戮和恐惧之中。

“后会有期。”

神父同样静静地凝视他，无论是虔诚，还是虎视眈眈的觊觎，所有激烈和虚伪的情绪都从他眼睛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平静——

神父的血从舌间涌入喉咙，像一股热流直抵胸腔深处，祁究错觉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祁究在沉睡中感知对方，获取对方的记忆和感官。

正沉浸式进食的小吸血鬼变得像有生命的人类那样，渐渐有了温度和心跳，就连眼角的生理性泪水都变得温热。

这句话哽在喉间，被肆无忌惮的吞咽声淹没。

他被生理泪水打湿的眼角泛起薄薄红晕，灰绿色的眼睛半睁着，眼神因为过于沉迷而显得有些失焦，一双潮湿的眼睛仿若黎明时分薄雾弥漫的森林沼泽。

【恭喜各位旅人顺利从「流放一中」毕业】

【副本结算即将开启，请各位旅人前往站台】

新技能

一瞬间，祁究觉得此时此刻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另一个自己。

但以神父的血液为媒介，某种连接正在悄无声息地增强，梦境里都是属于079编造的角色身份记忆，都是属于对方才知道的故事和场景。

他甚至能感知到此时此刻，血液流逝导致神父的身体在渐渐变冷，变得虚弱却轻盈……

楼下的花圃立刻溅开一片红色血雾。

仿佛此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重要了，祁究可以如此放肆地进食，然后安心沉稳地睡个午觉。

世界仿佛禁止了，只有血液还在对方的脖子、和他的舌尖流淌。

这一次总共十三位旅人进入副本，两位旅人拿到了老师身份卡，剩余十一位旅人拿到了学生身份卡。

【副本初始模式：阵营战对抗副本；当前副本模式变更：复活神父，创造真神；目前副本探索度及完成度已达100，副本将永久关闭】

谁才是那个神呢？会有这样一个符合的人选出现吗？

但这一次，祁究很快就彻底清醒过来，耳边的窃窃低语及明亮到刺眼的灯光让他不睁眼也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神父的忏悔室、顺利关闭了「流放一中」的副本地图，被系统送到进行结算的弥留城地铁站。

交换了血液，共享了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