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谢谢你，我亲爱的小朋友！”脚踩红舞鞋、手持平衡木的铁皮小人灵巧地跳上悬在屋中的钢丝上，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转，脚踩红舞鞋、沿着细如发丝的钢丝向前走的同时，锈迹斑斑的下巴一张一合唱起了压抑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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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平衡木、在钢丝绳行走的铁皮小人没办法取出卡在自己嘴里的糖娃娃，他不知所措地梗着脖子呜咽不停，穿着红舞鞋的脚滑稽地在钢丝绳上颤抖不止。

祁究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呜呜呜……”铁皮小人无助地瞪大眼睛，原本刺耳的吟唱变成了委屈的呜咽。

趁铁皮小人在全神贯注维持平衡，小祁究像个喜欢搞破坏的调皮小朋友，他从杂物堆里翻出那把早看中的园艺剪刀，对着摇晃如蛛丝的铁丝网，突然“咔嚓”剪了下去——

“诅咒，你听过那个诅咒吗？流传百年的诅咒是流淌在马戏团里的血液，生生不息，诅咒让这个悲伤的马戏团充满生命力，那是属于绿色大海的诅咒……”

原来如此。

“谢谢您的提醒，系统老师。”

野兽？海妖？

“咯咯咯、咯咯咯…”小铁皮人持续不断发出刺耳的吟唱声，但属于人类的字句已经被模糊，只剩下对玩家造成精神污染的古怪字句。

“小人鱼，小人鱼，罗曼先生以为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小人鱼，用最美的歌声和海妖做了交易，在被聚光灯照亮的夜晚，他踩在钢丝绳上的每一步都在滴血，他活该，他懊恼，他亲自拿起棒槌砸向自己的双腿，他在飞溅的血肉和骨头中肆意欢笑……”

与此同时，他欢快地在钢丝上起舞，嘴里发出锈迹斑斑的吞咽声，用一种凝视猎物的眼神看向被困在屋子里的小祁究。

随着“铮——”的一声响，紧绷的铁丝猝然断开，穿着红舞鞋龇牙咧嘴的铁皮小人瞬间从高处滑落水中，发出“咕咚咕咚”沉闷的声响。

“是谁？是谁和悲伤的罗曼先生做了交易？一定是那个漂亮又危险的野兽！祂是拥有白色触须长发的美杜莎，祂是隐藏在绿色沼泽里、以马戏团演职人员的愿望和诅咒为食的海妖……”

潮湿的空气里，那根悬在半空中的钢丝像苔藓一样蔓延、以蜘蛛网的形态疯狂生长。

只见祁究眼疾手快地将糖娃娃塞进龇牙咧嘴的铁皮小人嘴里，令人头皮发麻的吟唱声截然而止。

公路马戏团（25）

祁究不动声色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糖娃娃，那是进入《惊声尖叫》帐篷前从休息区流动摊位购买的糖娃娃。

【……】系统滋啦滋啦响了两声，然后沉默了下来，就连

“咯咯咯、咯——！”

令人头皮发麻的吟唱停止了。

“请问，您知道怎么找到祂吗？”待行走钢丝的小铁皮人停止了吟唱，小祁究礼貌地发问。

【严重警告！系统检测到「危险物」正通过「吟唱歌谣」的方式对您发动精神污染攻击，一旦精神污染攻击持续超过二十秒，「危险物」将会由「非主动攻击型」转化为以钢丝蛛网为伤害媒介的「主动攻击型」危险物，请您立刻想方设法阻止它的吟唱！】

它只挣扎了几下，就满脸不甘地沉下水中。

小祁究突然来了兴致。

“罗曼先生是个自卑的男人，他躲在自己的白日梦里终日闷闷不乐；罗曼先生是个虚荣的男人，他以恐惧为代价和魔鬼做了交易；罗曼先生是个痛苦的男人，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一样疼；罗曼先生是个绝望的男人，他的灵魂被魔鬼悬挂在暴风雨中的钢丝绳上拍卖，他的灵魂注定摇摇欲坠，永远无法获得回归大地的安全和平静……”

小铁皮人不停张合着它尖锐如锯齿的牙，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咯咯”声。

“嘻嘻嘻，吃还不能堵住你的嘴吗？亲爱的铁皮人先生。”

“咯咯咯，可怜的小朋友，我很想告诉你答案，可是现在的我好饿，饿到无法回答你的提问，我该怎么办好呢？咯咯咯，怎么办好呢？”

看来在他成为驯兽师之后，要驯服的是最凶猛也最美丽的海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