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知道此刻何思在遭遇什么。
这样安静又吵闹的矛盾时刻,在老公寓楼日日夜夜循环上演,所有家人都清楚307里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似乎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无法插手,无论是当下的规则还是曾经的现实,他们只能旁观,不置一词,直到扭曲的现实在沉默中彻底崩塌。
回到203房间后,祁究按照自己拟定的计划,再次拨通寻人启事上的电话号码。
可这次“嘟——嘟——”的声音响了足足二十秒,最后还是没人接听。
祁究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计划中只要有一环出问题,那么就得全盘推翻重新进行计划。
祁究又拨打了一次,足足等待了十五秒后,电话那端终于有人拿起听筒:“喂,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我说过别给我们来电话了。”
电话那端的秦瑞兰记得这个来电显示的号码,就是刚才打电话过来想要提供失踪儿童线索的陌生人。
她本来不打算接听的,因为何想的事已经“画上句号”了,姐姐也说过,要向前看,过去的就过去了。
但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在何思压抑的哭泣中,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她的纸做的胸腔里蠢蠢欲动,它甚至错觉这层纸壳之下流淌着血液,属于人类的滚烫的血液。
鬼使神差,秦瑞兰拿起了话筒。
“抱歉,再次打扰您了,请问可以给我们失踪孩子父亲的联系方式吗?”祁究猜测对方已经没有耐心跟自己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秦瑞兰明显愣了一下,反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孩子父亲的联系方式?”
祁究用一种公正平和的语气回答说:“事实上,我们正在调查何成威先生与何想失踪案的关系,所以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
其实这个说法漏洞百出,放在现实层面,调查案子的人不可能没有嫌疑人的联系方式,但这个理由足以唬住记忆和认知断片的纸人。
“你们…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秦瑞兰咽了口唾沫,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紧绷,她小心翼翼发问,紧张之中似乎还有一丝不可言说的期待。
祁究:“抱歉,您作为其家人,我们暂时不能与您透露。”
“这样啊…”秦瑞兰只是稍微沉默一瞬,而后爽快地给出何成威的电话号码:“0077-0803307,你们拨打这个号码可以联系到他。”
说完,秦瑞兰挂断了电话。
顺利将何成威的联系方式弄到手,祁究按照对方给出的号码拨了过去,一刻也不愿意耽搁。
好在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请问有什么事?”
从电话那端传来何成威的声音,以及他身后小女孩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看电话顺利接通,祁究立刻朝等在走廊上的林沛澜比了个成功的手势,对方会意,以最轻的脚步朝公寓三楼走去。
祁究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何先生你好,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何想失踪的案子,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电话那端的何成威明显一僵:“怎么回事?谁报警了吗?”
祁究反问:“您女儿失踪了,报警不是很合理的操作吗?”
“是、是…请问是谁和你们报的案呢?”何成威明显慌了神,声音发颤。
祁究:“何成威先生,我们没义务回答您这些问题,我们需要和您这边了解何想的情况。”
说话间,祁究看向梳妆台的方向,原本放在台面上镜子消失了。
他的视线上移,他并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并没有按照许民新的叮嘱遮住那幅诡异的蜡笔画,他一瞬不瞬地看向画面上那团黑影,似乎非常喜欢“游戏之夜”的扮演游戏。
与此同时,接到祁究信号的林沛澜趁何成威接电话分散了注意力,将祁究交给她的字条、梳妆台小镜子、被水浸泡过的手帕从307门缝递了进去。
老黄历上只说了今日不宜串门,并没有禁止客人偷偷摸摸从门缝里塞东西。
躲在屋角瑟瑟发抖的纸人何思揉了揉眼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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