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究：“小年，等我有答案了，会告诉你的，放心。”

祁小年呼吸微窒：“什…”

无论何种角度，祁究都能说服自己，他没必要“杀死”对方。

祁究的侧脸被火光照亮，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而后神色温柔地垂下眼睫，唇角似有若无地弯了弯：“我说过，你们一定会有机会见面的。”

从祁究的神色里看不出丝毫端倪，祁小年咬了咬嘴唇，难得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说实话，我没办法放心，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路哥告别…”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来的信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祁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让原本就忐忑难捱的祁小年越发动摇了，他将头埋在膝盖间，声音微哑：“毕竟弥留城的秩序已经崩塌了，能回去才是奇迹，对吧？”

他犹豫再三，最后小心翼翼开口问对床的祁究：“系统说废弃角色以恶灵姿态重现，在副本bug的影响下我们无法登出…但是不是就算我们真把邪灵杀死了…bug还是会持续干扰这个副本，完成主线任务顺利登出只是我们的妄想，是吗？”

一模一样……

他磕巴住了，欲言又止，从哥哥不动声色的表情里，祁小年已经可以猜到：哥哥早就清楚了对方的存在。

其实祁究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情感上不希望对方被杀死，还是从理智上分析杀死那家伙的概率其实微乎其微，毕竟先前黎北筝也提到过，在bug尚未出现的年代，079被玩家们称为不可战胜的死神，碰到要与其为敌的剧情设定，那几乎等同于必死局。

“怎么回事？！”祁小年心里“咯噔”一声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立刻和祁究忙互相交换视线。

系统给了所有玩家离开的希望，又生生将希望在他们面前摁灭，玩家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和打击。

【请各位旅人…稍安…勿躁…】

祁究脸上的笑扩大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他应该用更文明温柔的方式对待。

【十分抱歉，系统检测到有废弃角色泄漏…其以恶灵姿态重现…在副本bug的影响之下…副本暂无法登出…尽请见谅…】

“哥，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我看到了…”

此时窗外的火已经烧尽，祁究亮起了床头旧粉色的小夜灯。

系统的措辞，很容易让玩家们往「杀死邪灵」的方向联想，因为邪灵和bug是离开副本的阻碍，玩家们对所谓的bug是何物尚不清楚，更谈不上去修正bug，但邪灵努努力或许还是可以对付的。

“或许…让祂消失，副本才能回归正常。”

祁小年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惊讶得无以复加的情绪从眼底闪过。

偷数据的贼（1）

所以，很理所当然的，之后所有玩家的矛头都会指向079扮演的邪灵。

【恭喜各位旅人已经走完所有关于许太太家人的剧情线，将许太太的家人身份收集完毕（包括纸人和身份卡），一旦身份卡装备完毕，旅人们将顺利实现了许太太的愿望，帮助其家人赶在十五之前回家团聚】

空气里有燃烧后余烬的味道，房间陷入令人坐立不安的沉默，当然，不安是对祁小年而言。

不过从祁究的角度看，让邪灵消失并不意味着“杀死”。

所有幸存的玩家都接收到了这个不详的信息，众人惶恐，「无法登出」这四个字对他们而言，恐怖程度不亚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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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像是出现了严重故障，越来越卡顿，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无法登出！警告！无法登出…】

他故意强调疑问的语气，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内心摇摇欲坠的安全感。

【家人归位后，年十五将提前来临，吃过元宵后，副本「年」主线任务即圆满完成，旅人可以提前离…离开…离…】

祁究的脸色也沉了沉。

“怎么会这样？什么叫废弃角色泄漏？废弃角色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影响我们登出副本啊？刚才系统不是说了吗？许太太的家人已经全都回来了，我们完成了她的愿望，按理说达成了主线任务…为什么会这样？！”

林沛澜要冷静许多，她将随身携带的珠子咬在嘴里，皱眉分析道：“废弃角色以恶灵姿态重现…难道是要我们杀死念念供养的那个邪灵吗？”

小年清楚记得，当年祁究被祁冬尧夫妇从福利院领回家时，祁究就是这般大小，也是这副模样。

突然，所有人的系统都卡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