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兜帽戴在头上，搓了搓因为熟睡而浮着红晕的脸颊，闷头走进雨里。

陶婷看了眼手表，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六点多，离上课时间没差多久了。

“勤学楼102，谢谢你陶婷。”张蔓想过去抱她又怕自己离她太近，“没事，那个老师很好说话的，你签个到就找机会走吧。”

坐下那一刻陶婷的心就凉了一半，这就在眼皮子底下的，她等会还怎么开溜啊。

陶婷回到床边，踮起脚尖察看她的脸色：“那你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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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课啊？”

陶婷硬着头皮承认：“对啊。”

“没假可以请了，再请我就没平时分了。”张蔓掀开被子翻身爬下楼梯，看她那副颤颤巍巍随时要摔倒的样子，陶婷赶紧伸出双臂虚扶着她。

“这个学期呢我们了解了黄酒、白酒、红酒，这节课就要轮到啤酒了，大家知道哪个国家的啤酒最出名吗？”

“中午，你在睡觉。”陶婷打开宿舍的灯，“感冒了吗？”

张蔓抬起头，两只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发颤道：“可以吗？”

她握着手机翻身下床，走到张蔓床边：“张蔓，没事吧？”

和leon始料未及的碰面，加上本就还没从下午那昏昏沉沉的一觉中醒过来，陶婷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个一个名字报过去，听到第二声“张蔓”她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举手喊：“到。”

张蔓摇摇头：“我有晚课，等会随便去食堂吃点吧。”

还没等她找到位置坐，就听到身后的人说：“同学，后面都满了，你就坐这吧。”

讲台上有两个男人，另一个应该就是这门课的授课老师了，他看上去和leon年纪相仿，气质却截然不同。

张蔓睡眼惺忪地回：“昨天晚上有点发烧，吃了药睡到现在了。”

陶婷于心不忍，开口说：“要不我去帮你上吧？”

底下稀稀拉拉响起几个回答。

“同学们，开始上课之前我们还是点名签一下到啊。”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懵怔发愣，一个先是讶异，后又勾唇笑了，觉得非常惊喜。

脸颊连着耳垂都在发烫，陶婷蜷缩肩膀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头好晕啊。”张蔓趴在栏杆上，说话有气无力的，“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吧，哪个教室啊？”

屋内灯光昏暗，她坐起身平复呼吸，等找回了些神志才掀开窗帘看向对面，问：“怎么了？”

“哦。”leon轻笑了声，看破不说破。

陶婷不敢和他打招呼，只能装作不认识，在leon的目光中走向教室过道。

所有同学点完名，程昱谦拿起话筒宣布上课，陶婷瞄了眼显示屏。

“对，德国！”

“酒文化和名酒品鉴”，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课程名，学校里居然还有这种课呢。

陶婷的脸瞬间涨红，她没拿包，没带笔记本，灰溜溜地坐在第一排，怎么看都不太像个要来上课的学生。

陶婷担忧地看着她：“啊？你能去上课吗？要不请假吧？”

她在门口逗留的时间太长，讲台上的人也留意到了，把头偏转过来。

张蔓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陶婷没听清，只能听出对方的状态不太好。

走出宿舍楼陶婷才发现外面又在飘小雨，但也懒得再爬回三楼拿雨伞了。

“刚好最近我的一个好朋友回国了，在这个酒上面啊，他比我懂得多得多，所以这节课我们就欢迎你们的徐”程昱谦回头看向徐临越，为如何向学生们称呼他而犯难，“徐总？”

“那我去了啊。”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慌慌张张地就出了门。

陶婷无心参与这些课堂互动，她的目光悄悄转移向角落里的男人，他大概是下班了直接过来的，大衣里头西装革履，领带熨贴地置于前胸。

“没事，我不太容易感冒。”

“校”话还没说完张蔓就打了个喷嚏，“校选，你离我远点，小心传染。”

张蔓弯腰在地上找到自己从床上跌落的手机，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看上去连呼吸都很吃力。

陶婷快一年多没来勤学楼上过课了，找教室就找了半天，进去的时候离上课就还剩一分钟。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或者是也发烧了，否则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会在阶梯教室里看见自己的新上司。

“你叫张蔓？”面前的人抱着手臂，垂眸看向陶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