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批复完工部的一本奏折，示意她盖上印章

“你笨不笨，朕自然清楚。”老皇帝先是沉声打断她的说辞，又缓和语气地安抚道，“朕知道你心中怨怼猎场之事，当时是朕求生心切，胡乱碰到你的身体，将你推了出去，并不是朕有意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告别歆儿，回屋补足睡眠。

或许是她的动作生疏，实在耽误时间，老皇帝就让莫公公来整理剩下的奏本，让她站在一边等着加盖印章。

玲珑刚开始有些厌烦自己又被老皇帝使唤做苦力，等她知道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后宫和前朝时，她又开心了不少。

这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伺候皇帝，而且任职的大多是容貌上佳、颇具才情的女子。

他们让她拿着龙袍站在旁边，等老皇帝洗漱结束就服侍他穿上，结果，老皇帝刚洗完脸，莫公公叫了她几声，发现她把龙袍当做被褥、窝角落里睡着了。

“……能为皇上解难，是玲珑的福气。”

玲珑感到无奈，却不会去追问，因为她实在太困了。

该不会又想坑她？

“唉，说了你也不明白。”

女官之职，并非没有先例。

“你能如此想，朕实在欣慰，只是错有罚、功有赏，你救了朕一命，朕怎能亏待了你？”

皇帝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每天看着养眼，等到她们年纪到了，要么直接找个理由纳为妃子，要么送回家中、待夫郎嫁娶。

她是狐妖转世，活了十四年仍是跳脱机灵的模样，也许是她的幸福，也许是她的不幸。

“皇上……”

“皇上，臣女脑子愚笨，实在是……”

可是无论她如此看待这件事，老皇帝已经拍板，将她封为御前女官，特许长住清和宫。

“你不说，我如何明白？”玲珑眨巴着眼睛，瞧着一朵花瓣落在她的发簪上，随手帮她拿下来，放在自己的茶杯里。

“歆儿，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还是说，老皇帝最近欺负你了？”

总之，这个位置让一些人想入非非，又让一些人嫉妒得咬牙切齿。

“那好吧。”

些规矩当回事，想进来的时候就自己溜进来了，但是这件事从老皇帝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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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比较轻松的活计了，然而，玲珑看着手里的八个印章，仔仔细细瞧了好久，都没认出这上边是什么字。

起早赶去乾清殿，跟着太监收拾这里、打扫那里。

玲珑睁大了眼睛，如同受了惊吓的狐狸，揣起两只小手。

这时候，有些朝臣下了早朝还有事情需要面见皇帝，她就被莫公公叫出去接引臣子，又是端茶、又是点香，等到老皇帝和这些人商量结束，她回到书案边再看，她刚才整理顺序到哪了？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柳歆儿依然郁郁寡欢，难以安眠。

歆儿向来喜欢把事情藏心里，有时候可以问出来，有时候是问不出来的。

这什么御前女官，简直跟宫女没有差别，平时老皇帝就起得够早了，她这个女官居然要起得比他更早。

柳歆儿瞧着她十年如一日的稚子心态，更觉心中苦闷无人可说。

“就这么说定了，从明日起，你搬到清和宫来，继续与你姐姐同吃同住。每日寅时来到乾清殿拾掇打扫，等朕下了早朝，再帮朕磨墨洗笔，顺带接引拜见的朝臣；朕未休息，你不得离开此处，你可明白？”

“无妨，让我自己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当老皇帝上早朝，她得赶紧吃了早膳，紧接着要整理今天的奏本，什么工部、吏部、御史台，这个尚书写一本、那位将军写一本，迭起来就比她的腿还高，这还不包括各个州府送上来的紧急公文，让她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