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发誓倾尽所能……护住胤朝……三代江山……朕就告诉你……证据在何处……”

玲珑急得直跳脚，她只有一丁点妖力，对于老皇帝的情况束手无策。

“具体点！在他的书房还是卧房还是怀里揣着！”

老皇帝疲惫地闭上眼睛，没有戳穿她的谎言。

玲珑听着他的指责，前半句倒是让她有所认同，后半句却是令她恼怒。

“你的身体确实药石无医，但是你还可以写一封诏书，让你儿子进皇陵陪葬。”

玲珑皱眉，快速思考他的话语，“难道这是真遗诏？”

老皇帝低笑几声，敲了敲她的脑门，“你最是狡猾聪明，数次用妖法让朕睡了好觉，朕可是琢磨了好久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是死在她面前了。

“朕本想用你的美貌试探两位儿子，但是他们中的一个等不及了，把一碗碗毒药送到朕面前，而朕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哀伤地垂下眉眼，满脸的皱纹如同他心底的哀愁，难以淡去。

“证据就在……在太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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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阻塞，正想劝他睡下，他又继续说，“你潜入乾清殿，无非是想找到平反上官府一案的证据……若是你答应朕，答应朕……”

玲珑的话让老皇帝沉默了片刻，他抬眼看着她年轻稚嫩的美貌，眼里露出几分决然。

“人们总说，这天底下，只要有朕的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九成九的难事。可是朕猜不透身边人的心，人心最善变。”老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扯开枕头的棉絮，拿出里边的遗诏，“昨日谁在心里决定背叛朕，朕只能在临死前知道，可惜这封遗诏，想改也改不了了。”

“你这老头子，我是狐妖，不是供人使唤的牛马！”玲珑本想再怼他几句，但是看他面色痛苦，像是到了弥留之时，当即慌了神，“你倒是先说完，证据在哪，你说了我就发誓！”

“你的诏书要不了我的命。”

“要我护住三代江山是吧？你可没说父子交替还是兄终弟及。”

两封令人疑惑的诏书被同时公布，一是册封柳歆儿为柳贵妃，准许长居清和宫，二

“你说，我可以直接答应你。”

说到这个，玲珑不好意思地闭上嘴。

“朕知道，所以朕……看着你修改诏书，没有阻止……”

“……您倒是说些直白的话，我是一介狐妖，听得很伤脑筋。”

无论她怎么呼唤、摇晃他，他就像几日未睡似的疲倦不堪，两眼昏沉，缓缓倒向龙床。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翌日清晨，皇宫丧钟长鸣，老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京城。

“因为朕想通了。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把遗诏泄露，朕就不会在秋猎遇刺；若不是朕遇刺受伤，兴许还能再活几月，足以安排好身后之事……如今，你背靠定国侯府，端亲王、吏部尚书、御史大夫的儿子均是爱慕于你，你一人就能够搅动半个朝廷，朕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你？”

更何况，遗诏这件事确实怪异。

他当了这皇宫二十七年的主人，谁在哪里安插了眼线，他要查，还是可以查得清楚的。

“我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就可以让我陪葬。”

即使他很难相信世上有妖精，这些痕迹串起来，也让他不得不相信。

“假是真时真亦假，真为假时假亦真。”

没有人为的痕迹，只有两行动物脚印、一条被撕咬破烂的枕头，再联想到玲珑的体香，以及近日来出现在皇宫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