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站在门口，一手拿着书看，还不是瞥袁大宝一眼。

坐下便吃，是真的饿了。

“我都要撑死了。”张扬说，“你慢慢吃，不着急。”

“我闻着一股黑胡椒味，还有番茄酱的味道。你是不是吃西餐去了？”

袁大宝丝毫不知情。

袁大宝着急了，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立刻说：“不行，你不想听我也得说。”

只能把张扬手里的小说拿走，可怜兮兮看着张扬，道：“张扬，怎么办，我觉得我要死了。”

王庆华和袁高义都听见了，两人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掀开布帘的一角往外瞧。

袁大宝看着张扬，“你先发誓，不和任何人讲。”

王庆华连连点头，袁高义便把布帘放下了，两人怎么走过来的，又怎么走了回去。

张扬对两人道：“叔叔阿姨，不用担心。大宝没事，就是太重感情了。”

“这不是毕业就分开了嘛。”张扬说，“我和天意还好，都在市里读书，大宝和魏燃就要去省城了。他心里难过，不想我们分开。所以才这样的。”

张扬见他如此，转身在书柜上拿下一本小说。

张扬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袁大宝，问：“你怎么了？都考上铁路学校了，怎么还不高兴？”

金庸的《倚天屠龙记》。

……

张扬十分守约，吃完饭就直接去了袁大宝家。

王庆华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张扬朝他们摇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张扬走的时候已经六点钟了，从卧室出来，袁高义和王庆华都在期盼着看着张扬。

“我和大宝已经说过了，三年很快就过去，而且我们有电话，省城到家里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周末想回来就回来了，不怕见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袁大宝突然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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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宝直直躺在床上，好像没有听到张扬的话似的，只是瞧着天花板。

张良朋和裴娟娟则是直接去了棉纺厂，张扬把自行车送回家里，然后就敲响了袁大宝家的大门。

袁大宝正背对着他们狼吞虎咽。

袁大宝翻了个身，还是不说话。

……

“干嘛？”张扬问。

袁大宝也不躺着了，坐了起来，“不行，我实在饿死了。”

王庆华高兴地推张扬进去，正想问什么，房门就被袁大宝直接关上了。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张扬道：“年纪轻轻，谁还没点秘密咋地。还让我发誓，我不发誓，你爱说不说。”

“你中午吃的什么？”袁大宝问。

王庆华早就在等着了，见张扬来了，开心得不得了，拉着张扬就走到袁大宝房间门口，说：“大宝，张扬来找你玩了。”

张扬拿起书，重新看起来，“别说了，我不想听。”

王庆华也去卧室休息了，袁大宝一看，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还在桌上摆着呢。

张扬瞧着他：“说说吧，怎么个死法。”

张扬差点笑出声，直接把书放下，坐起来看向袁大宝：“行啊，你再生气，鼻子却还那么好使。”

“那行啊，随时都可以。”王庆华笑了，“我给你们炒几个菜。老袁也总是念叨着说好久不一起喝一杯了。”

张良朋听到了，问：“老袁回来了？”

张扬看着紧闭的房门，还有刚刚一瞬间王庆华错愕的表情，对袁大宝说：“你看你，干什么啊。王阿姨又没惹你。你爸妈对你那么好，你还不珍惜。”

“他也想开点了。叔叔阿姨不用逼他，他饿了自然就出来吃饭，自己再想两天，想明白就好了。”

袁高义立刻就明白了，连声道：“原来如此。”

“对对，张扬说的对。”

里面传来窸窣的声音，然后就是脚步声，袁大宝把房门打开，“进来吧。”

袁大宝便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

袁大宝就问：“你吃不吃？”

袁大宝不说话，张扬也不逼他，直接上床，躺在另一边，开始看自己的小说。

“怎么了？”张扬说。

等他吃饱了，又拿了两瓶汽水，回到卧室和张扬对着吹的时候，张扬问：“到底怎么了，可以说了吗？”

袁高义和王庆华互相对视，然后问：“怎么说？”

“哪天有空找老袁喝几杯。”张良朋说。

“刚下火车。”王庆华说，“这不是知道今天张榜吗？”

袁大宝此刻一肚子的话，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说出来，就要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