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心笑笑，没有继续答。

李铭心讶异地抬起头。

“法硕好像有分类。”

“啊？”李铭心眼神追着他确认。

是皱巴巴的口袋本。

池牧之眼神迅速清明，转头看向她：“这是什么问题？”

池牧之坐起身，醒了醒脸，哑声问：“复习得如何？”

李铭心不再回答，低头看向自己的书。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问题。

像答了，又没答。

“一成。”

“稍微看了一下，不知道笔试能不能过。”她本科不是法学，跨专业考学硕得拿出一个像样的分数再去联系导师。现在她什么也不是。

“有几成把握？”

李铭心怔然，仿佛搜索引擎经常浏览的界面被偷窥了：“我就是想选经济法方向。”

她想，也许她经验丰富一些，会知道如何又快又优雅地脱下裙子。但这会脱又有些太急躁和狼狈了。

池牧之换了个重心，将手枕在枕后，朝她丢了个小本子，失望地摇头：“李老师，你很危险。”

“有法学硕士和法律硕士。”

“你考？”

那行是什么意思？

池牧之的问题有些多。李铭心不知道他是今日得闲，抽空关心群众，还是仅关心她。

考研的书很多很杂。买一套大书会送一堆小书，李铭心没找到这本，就拿其他的背，倒是没把丢书当回事。没想到，被他拾到了。

“没有，我有点激进的。”

他了然：“那行。”

“挺佛系。”就一成把握还如此努力。

“有区别吗？”

他想了想：“为什么不再考？”

他见她慌乱，有些好笑：“哪里听不懂？”说完，也没再逼迫她，语气轻松地说，“别想太多。”

“学硕。”

“我高考了两次。比别人多拼一年命。考研的话，我不准备给自己两次机会。能行就行，不行的话就换条路。”穷人的人生坑坑洼洼，欲望一辈子也填不满。她不想过度浪费时间。

他显然不信：“一成？”

“嗯。”

“考不过明年二战？”

她从柜子里摸出烟和打火机，上楼顶连抽了两根。她知道自己不能乱，又没办法不乱。

对面丝绒沙发上传来窸窣的声音。须臾，他说：“刑法的效力范围和种类。”

池牧之小憩后就走了，周日也没在家。没有给她机会追问。

他倒是不在意，继续问：“考本校吗？”

她的漫不经心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跳的警鸣大作。

她从茶几上接过本子：“谢谢。”

什么？李铭心彻底不懂了。

池牧之没离开，坐在那儿想了会事儿，又问：“找好导师了吗？”

原来真的掉在了他那儿。

李铭心拿捏分寸：“按照原本的计划在复习。”

他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背！”

她想问，什么叫那行：“唔……”

他顿了顿，鼓励她：“笔试考高一点。”

会劲儿，哑声道：“你不喜欢笑。”

他牵起唇角，这次没答。

“就业方向更大一些吧。”她比较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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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心摇头：“不了。考不过就找工作，不二战了。”

他蹙起眉宇，食指在膝上来回点动：“邱焱教授知道吗？”

“还好。”李铭心想到了那张照片，“你喜欢别人笑？”

李铭心在学校和公馆之间两点一线，一直没察觉到季节交替。今日呵出阵阵白气，算算日子，才知道是冬天来了。

李铭心双手搭在膝上，五指无意识捏膝盖：“我听不懂。”

她茫然，不理解他为何忽然抽背，眨巴眼思考起逻辑。

“考研这种事就像摸黑洗衣服，一直洗一直洗，始终不知道衣服是干净还是不干净，只有等考完出了分，灯才会亮，才知道衣服洗干净了没。”

“哪里激进？”他看不出她身上有激进的样子。

山穷水尽风雨飘摇的人，真的禁不住一点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