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一派恨得牙痒痒，这汤某人为人又臭又硬，又有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乃五年前少数入狱却又全族全身而退之人，手中本事不少，让人头疼。

皇帝没有想到这层，他的脑子很久没有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事物了。也只好先弃了那念想，乔老头是个走规矩的犯人，他外孙女怕也是如此，一想到有女人一上榻就叽里咕噜地念叨礼不礼一类，他就头大。

果不出其然，未到午时，惠安郡主便由着马总管亲自送回府中，还带了今上御赐的玉器金银，乔氏还听闻在郡主的劝告下，那齐太妃当下就在慈宁宫辟了一个祠堂，决意为先帝先皇后诵读七七四十九日经文。

不管是不是为了名单，她都要保下宝知与喻台，绝不能叫他们落入慈宁宫。

她与丈夫分别后便一个人带着丫鬟慢慢走回庆风院，一路无言。

过了月余，他见南安侯没有举动，那惶恐的心少许安定，虽没办法将那两小儿与船上取来的箱箧夺得手中，却也没有生出其他想法，只是派人多盯着南安侯府，就算无法渗透大房四房，也不至于做了聋子瞎子。

能不能活下来还是问题，接来做甚，若是在宫中磕了碰了，全然怪在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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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公出列道：“我主慈悲！得陛下龙气庇护，叫那成安知府一脉未绝，保下五岁幼女与一岁小儿。成安知府乃嘉圣十五年探花，我朝重臣，如何叫他子女流离在外。陛下，臣以为，由齐太妃抚育两儿，一则庇护两幼童；二则太妃膝下无子，告慰先帝的遗憾。”

燕国公气得一佛出世，知道您不喜齐太妃，那也不能大剌剌地指出一个“外人”二字，在众人面前好歹也敬一敬自己的庶母啊。

乔氏也不知道妹妹将名单藏在何处，既然燕贼与齐奸尚未放弃宝知与喻台，想必还未得手，但是到底在哪里呢。她检查过箱箧，连同着宝知的荷包，都没有找到。

皇帝很久没有穿过朝服，他有些不自在，却面上不显，道：“若此，便发公文罢。”

如今这世道，需要什么礼数？

御史台汤御使出列反驳：“陛下，臣反对！齐太妃虽为长，却以宫女出身，如何教导贵女？且不论我朝历来非宗室出身，非以大功者如何敕封子女。那梁氏姐弟以何身份居于宫中？实在不合礼数！”

“罢了，谢詹事是梁知府连襟，有他这个做姨父的照料，必然比着外人更强。”

另一厢，难得今日皇帝上朝，顺天府尹禀请道：“陛下安！成安知府一家惨死案已有定论！乃闽江水寇夺财杀人！”

想到此，只觉得全身神清气爽，血脉通张，一股子热气涌入下盘，他一把丢了画笔，随手抓过一个水润粉嘟的丰腴婢女，不待挥退众人，急急忙忙撕了那美人的花裙便受用起来，撞的案几“嘎吱嘎吱”响，流出的花水白朵儿污了那画，印得一块一块。

他气得一甩袖子上轿。真是蠢女人，除了床上功夫好一些，一下床就露了蠢态穷酸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乔氏去请安时才知昨夜齐太妃魇着了，一早叫着宫中仪仗来接郡主娘娘入宫。她一面担忧婆母，一面已经预见这燕国公的手笔——想着借太妃懿旨将宝知与喻台挪进宫去。

她衡量着两者的比重，名单的内容加着南安侯对于梁文正的情谊与着在此事对抗齐太妃与燕国公的后果，想了一轮又一轮，终于定下心来，为了护着太子的门路，南安侯府必然不会放弃那份名单，婆母好歹名义上是先帝的正儿八经的姑母，这齐太妃若不想被唾沫淹死，还是别想着动什么歪点。

但他想到那成安知府的夫人是乔氏六女，他幼时曾带着马南瓜偷偷溜出冷宫，躲在暗处观察前来赴宫宴的贵妇淑女，还记得马南瓜给他介绍来者，指着一个美丽少妇道那是谢四夫人，出身乔家。若是那梁夫人同那谢四夫人般美貌，她的子女必然沿袭着她的容貌。若是那女孩能活到及笄，又有谢乔氏般的容貌，便直接收用，他亵玩美人，美人享荣华富贵、人上人的地位，实在是妙！

这场朝会没滋味地草草结束，更让燕国公生气的是，他听闻郡主娘娘刚出宫，随后齐太妃便在慈宁宫佛龛前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