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在心间蔓延开来的那些情绪是什么，只知道，这一刻，她眸中含泪，却在笑。她没有笑出声，笑同哭一起，浑身都在颤抖。

正在想着，她推开门，迎着淡淡的月光，走入漆黑一片的房间。

“夫子好。”

从此，她同他之间，各自男婚女嫁，便两不亏欠了。

也算是，全了她曾经的亏欠。

也是这般，每次李大夫进来，塞些银子就够了。

他没有动，就那般静静看着她。

她手一颤，用衣袖护了一路的花，就这般摔落在地上。

或许，或许她还想了一瞬，前世的荒谬。上一世，她同谢欲晚的开始，源于一个错误，她曾亏欠他一生。

姜婳手指尖颤

的惶恐，一念之下，她做下了，这个必然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她吞咽了心中了害怕，同这一世他们的初见一般，忍着颤意，娴静而陌生地同谢欲晚行了个礼。

今日府中晚宴，晓春可能被唤去一起玩了？只是她也没怎么听晓春提起过府中有朋友，似乎看守门房的有一个小侍卫，同她玩的不错。

可她不曾迈出一步，门已经从外面被关上了。轻薄的月光从窗边照进来，他看见她慌张准备离开的身影。

这一次，就让她用这杯永远送不到他手中的酒，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孽|缘。

不经意间，她打开了院门，四处看了看，未看见晓春。

她才不要，才不要再认命。

惶然之中，她同他对视着，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子砸在了门板之上。她顾不得许多，脑子一团乱，抓住门框就是要走。

两人僵持了许久，谁都不曾开口说一句，只有流转的风，吹起那朵摔碎在地上的花，落败的花瓣，在淡淡的月光之下，转了又转。

门上面有一盏灯，她没太在意，可能是晓春放的吧。想到晓春，她不由得又想到了姨娘。还不知道，同她几日不曾相见，姨娘是否眼都是红的。

几乎是开门的刹那，她就怔在原地。

走入小院，便只剩天边浅薄的月光了，她抬眸，轻轻望着，看着，又是要下雨的模样。不过，姨娘不在府中，她再不准备去学堂了，如何，也无所谓了。

姜婳低头，轻声一笑，她也得寻个时间，得去将晓春的事情办了。不过，要过些日子，不能让祖母生气一丝怀疑。她出府的事情，也得再等等，还没到时候。

她轻声一叹，索性自己摘了，用衣袖捧着，一路走到了小院前。

前方，矜贵的青年一身雪白长袍，乌黑的墨发被一根玉簪随意簪起，在浅薄的月光中，眼眸平静，正静静地望着她。

今日她已经太累了，她不愿意，今日府中大多数人都在晚宴上，这般晚了，她便没有走从前经常走的那的小路。

谢欲晚淡淡望向她，如往常一般平静说道：“为何要扮做未认出我的模样？”他似乎，真的有些不解，故而在淡淡的怒意萦绕之际，还是先问了这句。

她没有再回去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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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这颠簸的命运，过于荒唐。

许久之后，姜婳眸间的颤抖终于停了下来，她缓缓转身，望向那个坐在她小小闺房之中的清贵青年，墨发垂落在脖颈间，衬得他的脸，如雪般的白，一瞬间，她竟觉得他有些陌生。

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在这府中十几年，她其实都没有怎么打量过府中的一切。路过柳伯娘那方春日花团锦簇的小院时，她停了下来，指尖轻轻触了一朵从石缝中蔓延出的野花。这儿每日都会有奴仆打理，明日，这朵花，便是要被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