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于陈那孩子，你们是有缘无分。虽然他父亲的确做了些错事，但那孩子的确也是个好孩子。”姜老夫人先是叹息一声，又抹了抹泪：“祖母心疼小婳，又给小婳挑了些亲事。小婳看一看，对哪家公子感兴趣，下去同你二姐一同去宴会上见见。”

姜婳抬头望向面前金碧辉煌的佛堂，缭绕的烟火供奉着，祖母虔诚跪在佛像前，迎面三座大佛直直看着她。

见到姜婳未说话，姜老夫人不由叹了叹气，窈淳那件事情的确是玉莹做的过了，也不怪如今小婳同她离心。

寺庙中的事情，也算是三小姐的机遇。

姜婳一怔，倒也未想到会有如此多。她原以为前些日谢欲晚那句‘踏破门槛’只是戏称。如今祖母递给她的，定然是已经筛选过的。所以其实有更多人直接递了庚帖，上门求亲。

漫天神佛之下，老人满眸是泪，又顾及在小辈面前的颜面，一遍一遍用帕子抹去。一切看着是如此的真。

姜老夫人看着看着，眼眶突然有些红了，她伸出苍老的手抚摸着姜婳的头：“小婳，窈淳的事情，别怪祖母。祖母也是为了你好，若是当初事情传出去了，玉莹名声毁了，你同玉莹毕竟是姊妹，日后谈婚论嫁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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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她转身，就发现祖母正看着她。老人的眼珠本就有些浑浊，如今更是多了些复杂的情愫。

但府中人都只说祖母仁善。

盎芽声音很轻：“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姜婳同她相望时，一时辨不出。

祖母哭得越来越大声：“孩子，好孩子，也别怪你二姐姐。她就是自小被骄纵惯了，日后府中姐妹还是要好好扶持的。”

姜婳眸淡淡的，不由想起姜玉莹那日的说辞。

盎芽便带着她去了另一条干净些的路，旁边都是些青草。一路上又遇见了许久奴仆，依旧是此起彼伏的请安声。

笑着道：“这是小姐在寺庙中为姜家祈福时，柳夫人让人栽的，这里，还有元宁轩后面那一条路上，都是海棠呢。小姐喜欢海棠吗？”

姜玉莹：“你该同祖母说这些，她最信佛了。我奶娘同我说，我还未出生时，祖母便在院中建造了一个大大的佛堂。那里面所有佛像，都是上好的金身。每年捐给寺庙的钱，少说也有我两套妆面。”

在院子中建了个佛堂，这边是在长安，也是稀奇事。

盎芽已经习惯了如此恭候，也早已看清了府中人的逢高踩低，神色十分淡然。看着身后垂着头的小姐，她心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路行至元宁居，盎芽直接带着她向着院子里面走去。元宁居是府中姜婳为数不多熟悉的地方，盎芽带着她去的地方，看路线应该是佛堂。

像是引入了正题，老人的哭泣声逐渐变小，唤了一声：“盎芽。”

可姜婳只品到了一丝虚伪。

盎芽便直接端着庚帖上来了，庚帖叠成厚厚一摞，看着有十几本。

姜玉莹那般的人，又是这般‘无关紧要’的事情，定是不屑同她说谎的。

老人又是抚了抚姜婳的头，慈祥道：“小婳想寻一个怎样的夫婿，

姜婳如往常一般，点了香，认真而虔诚地跪拜。

姜婳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姜老夫人没有起身，只是慈祥地说：“几月未来，小婳先来拜一拜神佛吧。”

宴会。

她垂着头没有说话，按照她前世的性子，此时她本就是不会说话的。

姜府从未让她出去参加过任何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