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那片雪, 在这一瞬，恍若那片在冬日间被冻了七日的湖。

是可望不可即。

谢欲晚不知。

其实距离已经有些近了。

青年垂下眸，抱住少女的手有些发颤。

少女的脸安静地俯在他腰间, 他逃避了她眸中的神色。他不知他在做什么，他弯下腰, 整个人将少女‘禁-锢’住。

蝉声鸣叫之间，他轻声开口：“姜婳。”

下来，一双凤眸望着她：“小婳，怎么了？”

其实也不是委屈，就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只知道自己似乎也不大能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青年眼眸微怔的那一瞬，她在青年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即便在她在他身边之际，她依旧会为了于陈一次次对他说谎。

她含着些委屈地望向面前的青年。

他明明知晓一切——

这个吻就这般止住。

雪是如此轻飘，可一片一片，那些愧疚终究压垮了一个君子的脊梁。

他是在许久之后才知道，原来没有那么容易, 原来那些在当时未曾发作的醋意，后来会被回忆一次一次地翻涌出来。

他不如于陈。

雪白的身躯恍若冬日的薄雪, 一片, 又一片。

那些被他可以忽略的在少女同旁人身上发生的热烈。

在他那双下垂的眸中，含着无与伦比的苦痛。

她就像是他偷来的‘珍宝’。

可他呢？

矜贵清冷的君子从来没有因何自卑，可有一日，她唤不出‘于陈’名字的那一日，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卑是何种滋味。

他似乎一生也难以在少女眼中再看见那样的眸光。

他怕她离开。

那个让她一句话都不曾听他辩解的少年。

他似乎只能用苦痛将她绑住，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亦然。

他看着自己利用少女的善良和怜悯, 哄骗着得到了少女曾满含希望的余生。从未有一刻，他如此正式自己的卑鄙。

他见过她脸上因为那个少年独一无二的笑，见过她因那个少年而生的犹豫，和眉目间的每一分美好。

可他居然还是连坦白都做不到。

他一下将人抱紧，心中一遍一遍道着‘对不起’。

他只能记住每一次少女扑入他怀中时，他于暗牢之中，她眸中含着泪。

明明拥抱比这更近，但是姜婳却觉得这比拥抱要让人紧张。

他曾经只看见了少女眉目之间的笑意, 可是惶然愧疚之际, 他在梦中看见了她对面那个少年。

她轻声吻了下去。

青年怔了一下, 两相对视之间，他看见对面的少女轻轻闭上了眼。

她只需要轻轻向后仰动，便能全然挣扎。

他也说了谎，可他还是好妒忌。

青年蹲下来，姜婳坐在椅子上，两个人却是平视。

像是他夜间推开窗望见的无数的梨花，在风吹过来的那一刹那, 簌簌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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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欲晚垂下眸, 手放在少女肩上, 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

只是他用的力道, 无比地轻。

青年垂下了眸, 起身将人搂在了怀中。

他想到了那一声‘于陈’。

流亡的童年，腐烂的过往，同窗的嗤笑，权势的压迫。

他曾目视过那些他们之间发生的热烈。

青年雪衣单薄，少女鼻息之间满是雪松的香气，她垂着眸，心中有一处也戛然而止。似乎即便她再迟钝，也该知晓，这是拒绝。

少女抬起眸，怔怔地望向他。

无论这是源于什么的拒绝。

第九十八章

其中一片曾经轻吻他的脸颊、脖颈，最后落在他的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