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掰不开小女孩的手，便伸手去推，并像刚学说话的小孩那般，生硬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哥哥。你可以牵他衣服，给你牵一点点，可是不能全部。”

“你救过我的命，我也不会欠你这个人情，算是抵清了。”

“放手。”戚灼甩了甩脚。

戚灼扛着人朝旷野远方跑去，也不管季听能不能听见，一边机敏地左右观察情况，一边不停说着。

戚灼问道：“你爸呢？”

季听被掰开手，立即又要往他怀里扑，他赶紧蹲下身，季听就两头挂在了他肩上。

“瞎子就要懂得爱护眼睛，眼泪不能流多了。”

“老子不行了。”他甩了下头，将沾在睫毛上的汗水甩掉，“一个个来吧。”

“我要爸爸。”小女孩瘪着嘴。

他转过头，这才发现坑底居然还蹲着个和季听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儿，正抓住他裤脚，泪涟涟地看着他。

“看到他了没有？和他一样，趴我这边肩膀，我把你扛上去。”戚灼沉着脸道：“但是我警告你，到了上面就自己去找你爸，别缠着我不放啊。”

再一次从坑底站起身，戚灼扛上季听就往坑上爬，裤脚却被一只手给扯住。

戚灼急促地喝道：“我又不是你爸，松开！”

前方机甲还在对战，头顶坑沿上不断被击出一排排子弹坑，戚灼恨不得钻进土里，两个小孩却只顾着暗自角力，争抢戚灼。

……

“早知道带着你也上不了星舰，就该在那房子里的时候把你扔了，也不会遇到螅人还欠你人情。”

“爸爸跑着跑着没见了，我就掉下来了。”

两个小孩都迅速趴下，季听伸手去牵戚灼的衣服，手刚摸到他后背，就碰到了趴在他背上的小女孩。

戚灼甩开小女孩的手，转身就往坑上爬。没爬上两步，便在小女孩的哭声中停下了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重新下到坑底。

“哥哥，我要爸爸。”

话音刚落，两架机甲就在前方不远处开始激战，子弹击得他们这个坑上方的泥土横飞四溅。戚灼连忙将两小孩丢下，低喝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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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动作停下，顺着小女孩的胳膊往前摸，一双看似空茫的眼睛眨了眨。摸到小女孩搂住戚灼肩膀的手后，就去掰她的手指。

季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埋头挂在戚灼肩膀上，垂着四肢一动不动。

“还要带着季志城那个老狗比的狗崽子逃命，憋屈。”

他准备将小女孩先送上去，再来接季听，但背着小女孩往坑上爬时，却发现季

他蹲在小女孩面前，抬手把以为又要趴地上的季听重新按回肩膀上。

四周都是炮火，螅人机甲在低空飞行。戚灼一直没走平路，而是从弹坑斜坡上前进，遇到机甲时就趴在坑底。

小女孩整个人趴在戚灼背上，紧抱住他的肩膀不松，季听慢慢掰直她一根食指，再去掰中指的时候，她的食指又重新抠紧。

小女孩便也趴在戚灼另一边肩上，戚灼想站起来，但两个小孩儿的重量并不轻，他连接两次努力都没有成功，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季听知道现在危险，很快便平静下来。他虽然听不见看不着，但在被戚灼按了两次脑袋后，知道一落地就要趴着，趴着时也一动不动。

小女孩被推了两次后，就张开嘴想咬季听，戚灼却在这时候抬起了头：“机甲飞走了，快快快，我们也赶紧走。”

混不清的成火哥哥。

只是总有一只手死死揪着戚灼的衣服不松。

现在情况容不得耽搁，找到人就要离开，但季听的力气在这一刻大得出气，两条小胳膊将戚灼的腰箍得死紧，让他掰了两次才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