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大门最后出来的一群人，都是两三人抬着一人，或者互相搀扶着慢慢前行。戚灼原本以为那些都是伤患或病号，却发现好几个人腹胀如鼓，且有男有女。

“人都出来了吗？仓库里还有没有人？”黄少尉在扯着嗓子喊。

…”

“是我们杀的。”已经停下自言自语的机器人突然插嘴。

黄少尉依旧没把它的话当回事，正要提步离开，一直沉默的戚灼突然开口：“它可以帮你们联络。”

“如果没有联络器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络。”机器人又道。

“是！”那两名士兵应声。

黄少尉抬头看了眼天空，脸色很不好：“虽然这岛上没有几个螅人，但它们肯定已经发送了求援信号，螅人机甲马上就要赶来。我们必须要联系上周上校，让机甲队把增援的螅人机甲拦住，只要拖上半个小时就够了。”

季听连忙小声纠正：“是我哥哥杀的。”

黄少尉这才注意到机器人，神情有着一瞬的茫然，问戚灼道：“这机器人是哪儿来冒出来的？”但他也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戚灼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抓住一名从身旁跑过的士兵：“有找到联络器吗？现在能不能和周上校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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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王程，林坞克，赶紧带上所有人去海边。”黄少尉下令，接着又左右张望，冲着站在路边的戚灼跑了过来：“戚灼。”

戚灼脑内千回百转，嘴里却也迅速回道：“是，就是海滩向右。”

机器人就站在他身旁，不停地小声嘀咕：“双胞胎……不是双胞胎……双胞胎……我完了，我的程序好像出错了。”

有了联系方式，机器人很快便

“都是我哥哥杀的！”

戚灼朝着机器人抬了下下巴：“它应该是最先进的军制机器人。”

“我不是保安机器人。”机器人转头看了眼育婴箱，“当然，也可以算作保安。”

黄少尉和另一名士兵对视一眼，立即道：“行，那你试试，我提供给你联络方式。”

黄少尉跑近，急声问：“你说的那条没毒的海沟是在东边吧？”

“什么？”黄少尉停住了脚步。

“那就行。”黄少尉焦灼地看向正在往海边撤退的人群，舔了下干裂的唇：“大家都注意了，全部去海边，在海滩右边集合待命。”

戚灼一头雾水，却也能听出来这些人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神情也不似作伪。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升起浓浓的疑惑。

机器人道：“我杀了五只，他只杀了一只。”

季听不做声，将机器人一只搁在育婴箱上的机械手给拿开，扔掉。

黄少尉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具螅人尸体，嘴里喃喃着：“不知道是谁把这几只螅人杀了，也没见着军队——”

“不能，我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着我们被收走的联络器。”

“有有有，还有。”

“军制机器人？它不是这厂里遗留的保安机器人吗？”黄少尉有些吃惊。

戚灼听他准确地叫出自己名字，内心很是震惊。他紧盯着黄少尉，在记忆里搜寻这个人的信息，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

他脑中突然想起那个词——被播种者，也顿时明白这些人都发生了什么，头皮一阵发麻。而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人也都住了口，默默地看着他们，神情或怜悯或畏惧，复杂难明。

峡谷深处的枪声突然变得激烈，那是冲到前面去的自由军士兵和螅人遭遇。

“你根本没看见，你那时候在房子后面。”机器人伸手按着自己的屏幕，上面显出一双被扒拉着眼皮的眼睛，像季听刚才那样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