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平上下扫了他一遍：“没事儿吧，影响大吗？”

傅东君最烦的就是他这划清界限的姿态，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陈承平无奈：“她这醉翁之意也不在我，你干嘛揪着我不放？”

“你还说！老鬼你有没有良心啊！东西也吃了信也看了，转头说人家糊弄……”

她长梦一觉已是四载倏忽而过，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而好不容易与亲友异国久别重逢，昔日亲密无间的爱人却已经另结新欢。

点心不能久放，干脆全部吃完，奈何陈参谋长如今廉颇老矣饭量大减，一不留神就吃撑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还有班要加，”陈承平点点头，绕过他朝着门口走，“早点儿睡，别想多了。”

没有谁做错了什么，说到底，全是造化弄人。

迟源觉得有点尴尬：“他这，怎么还过不去了啊。”

聂郁看向身前的信纸。

他……

迟源吞下最后一口，和喻蓝江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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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谢谢队长。”

陈承平低了低眉，没搭话。

不太熟悉的笔迹，却莫名地觉得亲切。

语气强硬，说得周遭气温骤降。

“回去吧回去吧。”

聂郁目送他离开视野，却一时没有收回视线。

甚至，他能移情别恋，估计整个淬锋都是开心的，也不会有一个人觉得他真是背信弃义了。

那么好的姑娘，风华正茂，前程似锦，放弃了那么多乱花迷人眼，全力地践着一个遥遥的诺……她分明是最无辜的。

步子迈得利落，姜疏横看出他不是开玩笑，示意了一下，小步追了出去。

“啊、不吃了，”聂郁反应过来，两下收拾好，“您带走吧。”

聂郁声音很轻：“是我的问题。是我先失约，移情别恋，背信弃义……是我的错。”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大厅里安静下来，聂郁的笑也渐渐敛了，轻声唤：“队长。”

当天和迟源聊的时候，他倒是不管不顾说了句不懂文化人怎么想的，但这事情要真放自己身上，他肯定一时也想不开。

子娇，”傅东君骂骂咧咧，把抢过来的点心顺手塞姜疏横嘴里，再举起信封，“我算看明白了，对你花那么多心思纯属媚眼抛给瞎子看……”

姜疏横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傅东君不耐地扭了一下，把信折好放回信封扔给陈承平：“收好，走了。”

陈承平接过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哎，你这也不能这么说……”想到那张疲惫的脸，陈承平一时有点张不开嘴。

是她。

聂郁摇头：“不会影响工作的。”

“好，您也注意休息。”

“既然那边没办法，这边就好好处，人也是好姑娘，别给怠慢了。”

想着

聂郁还带着笑：“是我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陈承平长长叹了一声：“慢慢来吧，傅东君不是不懂事的，总会过去的。”

泛黄的宣，纸幅不大，三四折，抬头是墨意淋漓的“陈先生”，笔锋舒朗，风骨俊秀。

“呃，队长。”

“我还能担心这个？”陈承平顿了顿，还是说了一句，“别跟傅东君计较，他现在拧不过来。我看小宁自己都没什么，他在这儿跟你过不去。”

喻蓝江看着那张笑脸，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有点别扭，留下一句“回去睡觉了”，跟着离开大厅。迟源自然也不好多留，顺了两块点心摆了摆手跟出去，还警告陈承平一句“不许紧急集合”。

他轻轻拿起来，放到鼻子前，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檀香，苦橙叶，雪松，巴西红木……不久前才闻过的香气。

他笑：“小宁的信吗？点心也是？”

但陈承平见过聂郁当年过得多痛苦，知道他为那份放在自己桌上四年的结婚申请费过多少心力，知道他为了追一个消息甚至几乎放弃前程……于是说不出责备的话。

陈承平探了个头进来，指着桌上剩下的点心：“还吃吗？”

聂郁沉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