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君意识到什么，看了聂郁一眼，最后却慢慢地移开了。

“嗯，我想，您或许是能理解她的少数人之一。”

来。

傅东君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我、我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交换着各色目光，都一时说不出话。

杨云建这回是真怒了，手机摔得耳朵都给他震了，直到第三天早上也没有再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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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东君迟疑道：“故事？”

宁昭同的状态一直还算稳定，这两天都没出现需要大规模抢救的状况，第三天一大早听医生的意思，如果没有严重并发症，下个星期可能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看看了。

杨云建大怒挂了电话，半小时后却又打过来了，开始打感情牌。说不是他护犊子心疼孩子不愿意认错，主要是杨洛洛当天被傅东君打进医院了，到现在还下不了地，真要让他跪着是要他的命。

“其实我说这些已经涉及到她的隐私了，但是我希望您能清楚这个情况，所以，还请诸位能保密，”过玄的视线从场中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直视傅东君，认真道，“她从去年八月开始每周接受一次心理咨询，抑郁症状也一直在反复，躯体症状严重。去年一月是我来北京陪了她半个月，那时候她因为服药的副作用，几乎吃不下东西，一睡就是一整天。”

陈承平看过来，和聂郁对视了一眼。

一月，半个月的陪伴，朋友，停药。

“您不用担心，我已经结婚了，我和同同之间没有超出朋友的关系，”过玄含笑，轻轻摇头，“我的意思是，傅先生，同同对大部分男性气质的厌恶显而易见，但又暂且并非一个女同性恋者，那或许不用对这位先生敌意太重，同同只是在尝试寻找与男性相处的合适方式——而这也指向我说的另一个方面。”

“她不想让您担心，可能也觉得您帮不上什么忙，说了也没什么意义，”过玄顿了顿，“但我觉得，至少我们可以为她减轻一点负担，比如，先把问题搁置？”

不好直接联系沉平莛，傅东君退而求其次，软了态度去找傅边山商量。

她不会真是女同吧？

傅东君就一句话，让杨洛洛过来跪着，跪到宁昭同醒过来，到时候再谈。

当天正巧薛预泽抽到功夫过来探视，两人交流了几句。对这位挑明了的情敌陈承平也不觉得尴尬，反倒觉得这位兄弟非常靠谱，于是拎着包就开最后一天的会去了，看起来毫不担心。

薛预泽心里略微有点复杂，但没在这关头说不该说的，收回视线，和傅东君聊起正事。

傅边山心气顺了，倒也愿意提点两句，说现在人还没醒，那就有借口一直拖，反正急的是杨云

公安的通报写得太烂，到现在出了五六个版本，还是没把当日的事情说清楚，反而显出一种左支右绌的心虚。

“第二个方面，除却情绪价值，重要的还有陪伴，这也是我说很难想象同同找一位现役军人作为伴侣的原因——诸位应该知道，同同一直饱受精神疾病的困扰吧？”

连轴转了快三天，他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今天散会已经被楚循拉着骂了一顿了，明天要还是这幅黑眼圈快掉到胸上的尊容，他怕楚循都能在会上对他摔杯子。

这群学哲学的说话真他妈费劲，喻蓝江已经有点茫然了，而傅东君坐正了一点：“您继续说。”

陈承平意识到，那时候陪着她的竟然是过玄。

晚间喻蓝江被傅东君拎走，陈承平再盯着宁昭同看了俩小时，最后依依不舍地从玻璃前转进陪床宿舍，三秒后就进入了梦乡。

喻蓝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瘦了，有点心疼：“那我们能不能为她做点儿什么？”

傅东君说子不教父之过，那你过来跪着也行，我们不挑。

“同同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的建议是不要妄动，”过玄笑了笑，又神情复杂地看向傅东君，“等同同醒了，傅先生可以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将那个故事讲给您听……”

民情汹涌，官方公信力深受打击，上面的人不注意到也难。估计也是压力给到位了，杨云建终于还是怂了，打电话过来问傅东君，这事想要怎么了。

傅东君有点茫然：“她的抑郁症不是好转了很多吗，她停药也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