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在下面,“我也觉得你不至于这点儿事都过不去,但你也明白,咱们这地儿就是玩儿命的,任务的时候有一点儿不信任都要出大事儿。你要有什么不满得说出来……”
喻蓝江忍不住了:“你他妈说些什么有的没的,思想工作是你的事儿吗?就算我跟老鬼有矛盾又关我们出任务几把事儿啊,他这把岁数了还能天天上一线啊?”
“你稳定下情”
“老子现在是真烦你,你真让黄老头祸害得不轻,”喻蓝江一脸不耐烦,“不行你让老鬼自己来找我,我跟他说。”
傅东君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不是,老鬼好歹也是咱们旅参谋长,事儿还是很多的,哪儿有闲工夫管这事儿。”
喻蓝江听明白了,气稍微顺了一点:“哦,不是他让你来的啊。”
“我最近烦他烦得要死,怎么可能帮他劝你,”傅东君也不客气,“我是怕你难受。”
“我不难受。”
“真的?”
“真的啊——好吧,有一点儿,”喻蓝江对上傅东君怀疑的目光,“不过这不是我跟老鬼的事儿,是我跟你妹妹的事儿。”
傅东君大为欣慰,目光温柔动情:“大波,你长大了!”
“不准那么看着我!”喻蓝江不满,“我也知道自个儿不对,我喜欢她不代表她一定得喜欢我。但我第一次被女人这么拒绝,还是输给了老鬼,你得允许我难受几天,我觉得我被否认了。”
这小子果然是这么想的。
傅东君心里吐槽了一句,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越发和蔼,语重心长:“老喻,感情谈的是契合而不是胜负,求偶也不是选美而是吸引。你很优秀,真的,非常优秀,就像江成雨说的,你要愿意你连男朋友都不会缺。那你看,对于你来说,大片森林如花美眷就在不远处,何必在一棵有主的树上吊死呢?”
喻蓝江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好有文化。”
“确实。”
喻蓝江面上浮现几分难得的懊恼神色:“我就是觉得我能改,但她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操。
傅东君惊了:“用情那么深?”
“说不上吧,”其实喻蓝江也琢磨清楚了,“你说得对,可能是胜负欲,我想证明我可以做到她的要求。而且她说那些缺点我就不信老鬼没有,凭什么看得上他看不上我?”
“……你愿意做那么多努力?你不觉得为一个人这么改变自己很不值得吗?”
“哦,主要是她没说错,我这人确实不怎么尊重女性,也不够懂事儿,说话没轻没重的,”喻蓝江深刻反思,“她要是无理取闹我肯定不买账,但她这说得挺有道理的,改了我也不亏。”
傅东君吸了一口气:“所以,你是还没死心,等着改头换面后继续追同同啊?”
“咋,她跟老鬼准备结婚?”
“应该没有。”
“那为啥不行?”
“……撬墙角那么理直气壮,不愧是你。”傅东君称赞,同时也隐约意识到什么。
喻蓝江生活在一个还被祖辈规矩统治的宗族里,而他们的宗族二十年前祖祖辈辈连行房都不避着小辈,爱欲繁衍是再自然不过的不该避讳的生活的一部分。他在那里长大,那肯定很难指望他的道德观能跟压抑多年的中原文化相同。
甚至,傅东君都不太能找出一个角度能支撑自己的信心,来劝阻他不要做这样的事。
婚姻是责任,但恋爱只该意味着彼此的快乐与选择的余地,移情别恋是虚伪的指责,无吸引力的亲密关系则是最难堪的酷刑。
何况,同同和老鬼甚至都算不上正经恋人。
“你怎么不说话?”喻蓝江问。
“哦,我在想事儿,”傅东君回过神,“那如果同同依旧不喜欢你呢?”
喻蓝江的回答相当坦然:“我都改了她还不喜欢我,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的,就这样吧。”
傅东君心头终于略放了些:“行,那你找个机会跟她聊聊吧。”
“是有准备。对了,她啥时候生日?”
这话一出,傅东君突然想起来了:“哦,对啊,快了,半个月后就是了。你要去给她过生日?”
“不知道行不行,”喻蓝江打了个哈欠,“还有几天假期,看看聂哥批不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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