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嘴角弯了弯。

顾展缓缓闭上了眼，他感觉傅俨的脸越凑越近，感觉傅俨带有温度的呼吸在他脸颊来回流窜。

顾展用了些力地将他握毛巾的手甩开，“傅俨，你真没必要这样，特没劲你知道吗？”

顾展本来闭目靠在电梯轿厢内壁上，倏一下睁开眼，他受不了傅俨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傅俨，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傅俨也不恼，忙从车后座拿出个袋子，跟了上去，“要不要吃点宵夜？解解酒。”

顾展没有搭理他，径直进了电梯，傅俨手一横拦住了将要合上的电梯门，侧身走了进去，面带微笑，语调温和道：“走这么快做什么？也不等等我。”

他坐到眯眼靠在沙发上的顾展旁边，拿热毛巾轻轻帮他擦脸、擦脖颈，顾展喝了酒还像从前一样安静、乖顺、有点任人摆布。

傅俨直接把车开进顾展家的地库，下车的时候，还特意绕过去扶顾展，顾展其实没喝多少，自然不要他扶，把他的手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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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俨又道：“我妈亲手包的，她听说我要来看你，特意叮嘱我带来的，你可不要辜负她一番心意。”

发现傅俨面容沉静，表情还算淡定。要不是不想跟余星多接触下去，担心人家会错意，顾展不会这么听话地上傅俨的车。

不管怎么样，他今天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现在就想看看傅俨的心里是不是真和表面一样这么淡定，看看傅俨还能这样淡定多久。

可当傅俨无比自然地打开门边的鞋柜，把手伸进右数第二格时，他的表情僵了僵，那双属于他的驼色棉拖早已不在里面了。

傅俨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他很熟练地跟在顾展后面，很自然地随手带上门，一切都好像跟一年前一样，他们之间从未产生过那些分歧、争执、破裂、难以愈合的伤，好像只是曾经的一个寻常夜晚，他接顾展下班回家。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傅俨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道：“到了。”

顾展淡漠地望着他。

傅俨的手在空中空晃了两下，然后默默拿了另一双客用拖鞋换上。他进屋后径直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又到浴室拧了一块温热的湿毛巾出来。

傅俨嘴角一勾，“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他后半句的声音明显矮了下去，低哑的声音带着蛊人的意味，他挑起顾展白皙的下巴，手指沿着他的胡茬轻轻搔动。

顾展摁住了他握着毛巾的手，倏然睁眼，傅俨朝他温柔一笑，“醒了？想不想吃点燕皮小馄饨。”

两人一路无言，顾展也不想跟他说话，就闭眼养神。

顾展猛地睁开眼，推开人，快步朝电梯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