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喂，请问是顾展先生吗？”对方是个中年男人，温厚的声音流露出些许焦急。

公司的事正累得他连轴转，一个平静的下午，一通姑苏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迷迷糊糊做了一晚上梦，梦里有人一直在流泪，看不清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早上醒来整个人都空落落的，烧是退了，一切恢复如常，心像伤疤愈了合，瞧不见里头的惨淡。

卧室门被关上了，他落寞而去的背影在顾展眼前一晃而逝，霍然，顾展心里涌上一阵钻刺之痛，五脏六腑又烧又痛，像是要融化了般。

“顾茹顾老师是您妈妈吧？”

直到这一刻，顾展再也没办法骗自己了，纵然他不愿意承认，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他根本忘不掉傅俨，他还爱着傅俨……

“我知道。”顾展不耐烦地地打断了他，似乎不想再听到某些人的名字，只淡淡吩咐小李，“开你的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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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没有熟悉的人和车，是度假回来的小李。

顾展把药吃完，就蒙头睡下。

顾展松了口气，开门上了后座，嘴角带笑地跟小李寒暄：“回来了？”

“欸，好嘞。”小李知道自己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开心地发动了车子。

陈浪继续穷追猛打，想要注资‘飞凡精选’的护肤线，顾展以最近生病项目进度不理想为由，搪塞了过去。

“欸，是的，顾总。”小李师傅讪讪笑着，“前天就回来了，傅总昨晚打电话叫我今早待命。顾总，不好意思啊，您不会对我有意见吧？我也是没办法，那傅总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好得罪他，啊，当然，我也不好得罪您，我就是一笨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傅……”

“对。”

顾展没来由地心里一紧，因为他所有姑苏的朋友都是存了号码的，一般不会有陌生电话。

其实他在等项目评估报告，一份根据sngshot明年的所有项目支出和收入，详细做出的护肤品牌投入和风险预测报告，他要在保证sngshot的资金链没问题的前提下，才会去考虑陈浪加大规模的提议。

顾展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将自己打扮成光鲜亮丽的模样，心急又有些踟蹰地下了楼。

狂，都该自己一个人受着，有什么资格要顾展看见呢？有什么资格要顾展怜惜呢？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顾展控制自己不多去想工作以外的事。

刚才那个民警说他对待感情作，他作吗？他也不是想作，他只是怕了，他想逃，他只敢偷偷地喜欢傅俨，却再也不敢轻易地把真心赤裸裸地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