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官呢，反不如他？我就说夫人偏心，哼，亏得是他，若是我那侄女下场，随便凑上两句，也给甲等吗？”

阿耶生前拗不过阿娘, 硬是拖着病体驾临奉天宫，预备封禅嵩山，无奈路上气息衰弱, 不能骑马，最后就死在太初宫贞观殿。这件事是阿娘心中隐痛，多年没人提起, 本该淡忘了的，可看到阿娘倏然闭上双眼，她知道并没有。

张易之是尊空心菩萨，太平也一

她瞧了好一阵，才发现武崇训也下了场，就站在第一排的崔湜和阎朝隐中间，三人并肩而立，将好都穿白衣，都戴青玉冠，竟没被比下去。

颜夫人如数家珍。

颜夫人掠了他一眼。

“他儿子！”

有人接上词儿，女皇很高兴，“叫什么来着？古古怪怪的。”

“顺顺你的脾气，不要弄得怨妇一般，挑拣这个，看不上那个，实在不喜欢神都，去长安住两年也好，来日祭祀宗庙，我带阿显回去时再听你唠叨。”

确认后便有些感慨, “可惜生得晚了，前年吐蕃死了的那个宰相叫……”

她一时忘了名目，左右询问。

上官便道, “圣人是说太宗年，松赞干布派来长安的使节禄东赞么？”

“哎，你呀，你还是再找个人罢。”

“咦, 我还以为阿娘这辈子都不回长安了。”

“再过一二年，等凉州、茂州太平了，命宋之问走一趟，沿途且书且画，将西域景物细细描摹来看，也如朕去过一般。”

张易之道，“甲等三人，乙等六人，丙等九人，剩下便算落选，其中高阳郡王一时兴动，也和了一首，评做甲等之末，另则宋之问评的甲等第一。”

张易之和韦团儿都讷讷摇头, 太平也咬着唇不吭声。

女皇十分失望，一个两个，要么听不懂，要么不关心, 幸而上官与颜夫人已然转回来，一左一右傍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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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口无遮拦，摇着扇子笑，话出口才意识到失言。

女皇看着太平，天底下能让她无语无奈，忍了又忍的，也只有她了。

张易之有些惊讶，这一杆子支到哪儿去了？

女皇又问，“就是上次那个宋之问？”

点评，谁是赢家？”太平不耐烦，轻蔑地问。

太平一听两个都是与他一条线的人，便很不满。

张易之指着外头，太平瞟过去。

“那实是一员猛将，四十年为吐蕃开疆拓土，从无败迹，咸亨年在大非川歼灭十万唐军，连薛仁贵也不是他的对手；仪凤年在青海再灭十八万唐军，前二年在素罗汗山又大胜，竟提出永据安西四镇之外，还要再割突厥十姓之地，亏得圣人采纳了郭元振的妙计，挑拨他与赞普的关系，激得赞普屠杀他族人。那时他在外领兵，闻讯自杀。由是，国朝不止夺回四镇，还得了他的宗族儿孙率部归降，真真儿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李唐立国八十年，挑拨得番邦自乱阵脚，阵前杀将，唯此一回，实乃女皇平生第一得意，尤其听颜夫人娓娓道来，说的清楚明白，直如做了篇锦绣文章昭行天下，痛快地砰砰拍扶手。

女皇与吐蕃缠斗多年，最后竟然不战获胜，正所谓上兵伐谋。

张易之忙道是。

她小心观察阿娘的神色, 见她的笑意分明冷了, 却还是对张易之道，“夫人瞧过了，定然是好的，那书就叫他们编撰吧。”

太阳炽热亮烈，白花花的刺眼，强光之下，长棚像个黑黢黢的牢笼，看不清人物眉目。

第63章

张易之轻快地摇头，“颜夫人说上官才人文史俱佳，与他们一道比，算欺负小辈，所以评的特优。”

“论钦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