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歪着头道。

瑟瑟又道，“二则，女官上朝……”

瑟瑟不肯跟他怄气，只拿闲话来打岔。

“明年九月，第一批马驹满三岁，便可离群驯养，二哥必要来瞧，那时我便一鼓作气，把两桩事都对他提提。”

有武崇训的支持，她在司马银朱面前便坦然告知。

，突厥亦是培育良久，刚刚成功，默啜命名为娑勒色诃，确是与太宗那匹同源同种，且愈加勇健精良，乃是大宛马中最优。默啜将它赠给淮阳郡王做新婚贺礼，郡王再转赠圣人。”

“这哪能算结交边将？安西四镇无论废立，那三万人要养活，要调遣，于国朝财政是重负，二哥想查知详情，难免与张仁愿打交道。”

司马银朱颇欣赏她丁是丁卯是卯的态度，一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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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她问到这里，司马银朱便是回避，所以她压根儿也没停，继续道。

司马银朱果然还没走，见她来，便拿袖子抹净了石凳上落花。

瑟瑟噘嘴道。

“叫二哥并朝臣瞧见我的本事，就得了。”

武崇训嗤之以鼻，半是赌气道。

“老六人走了，伏笔埋下不少！”

“这话，郡主认真相信？”

“那是礼服，皇权的象征，若非圣人御宇登极，咱们女人别说穿戴，连典仪上摸一摸，都不成。”

瑟瑟坐直了替他拍背，手臂才一抬，便被武崇训抹了。

瑟瑟含笑不语，武延秀的本事，她当初并不相信，但能送马进京，实是不得不信了。

这话说得很巧妙。

“谁叫女史情愿舍了二姐来侍奉我呢？”

武崇训顺顺气儿，冷声不知道呵斥谁。

瑟瑟这一向老觉得胸口上带子勒得太紧，既是夜里，便自松了松。

司马银朱瞥了她一眼，轻轻嗤笑了声。

司马银朱听她口没遮拦，蹙眉道。

“陇右监马羸弱，十匹当不得大宛马一匹，战场上捉襟见肘，实是短板，补上这一环，骑兵战力大增，无论对突厥、对吐蕃、对契丹，都添几分胜算。此节不必事先张扬，只待阵前取胜时再提起，到时龙颜大悦，推恩下来，郡主提一级爵位至公主，是题中应有之意！就连太子，也能沾沾光！”

其实皇帝不放心，直接没收亦可，但瑟瑟把它抬到了李武和睦的高度，再说没收，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这头挂着太孙，那头牵上张仁愿……可是储君结交边将，是忌讳！”

“可说服不了圣人，老六的事，我劝太孙还是别沾手的好！”

“郡王打通了太孙的关系，连魏侍郎与我阿娘处也过了明路，所以这马场半是官办，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仁愿人还没进京，许子春已来向奴婢报过喜，一盘小帐算得明明白白，是要大发其财。那时奴婢以为他想的太美，今儿，亲眼见了才相信！”

“这件事是我欠六叔人情，往后他在那边如有为难，请女史帮我周全。”

“——哈？！”

司马银朱有点吃惊。

这话直如往武崇训肺管子里撒辣椒面儿，呛的他气都喘乱了。

他只管说的痛快，不知瑟瑟的目光从司马银朱挪到他身上。

“二姐在石淙，连黄蔽膝，玄色上衣都嫌难看，更加不肯束发上朝，手捧笏板了。不过那衣裳也真是难看，凭我这样颜色，穿上还像个烂木头桩子。”

司马银朱也是点到为止，折身出了房门，就站在院子里，悠然瞧水缸子上蓬着一窝萤火虫，绿莹莹的，时聚时散。

她不该在这时候说话，引起他烦恼注意，可又想化解他的误会。

“是啊！是啊！”

“奴婢原是打小儿的志愿，要做这开天辟地头一人，您倒好，纡尊降贵，与奴婢争抢起来了。”

杳杳一星如豆，点亮在芍药丛中。

瑟瑟娇嗔作喜，哄得武崇训把饭吃了，原说商量孩子乳名云云，他到底累得狠了，饭食下肚便犯瞌睡，再灌了盏酒，闭眼就倒。

“爵位高低不要紧。”

“我与六叔合股做买卖，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这种生意，当真落在武家手里，年产百匹还好，待千匹、万匹时，阿耶放心么？二哥放心么？但若为着忌惮武家，打压限制，就白白糟践了这来之不易的好马。”

瑟瑟放下他走到院中，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司马银朱兴致高昂，又恭喜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