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知妇人！”江河气的不轻，“这桩亲事本是他们宋家走投无路的时候，自己上门求来的。因那宋玉书确实人品出众，我才愿意帮他保媒。怎么如今我二弟刚走，便立刻反口了？还把商定好的入赘改为出嫁，这是既不瞧不上现下的二房，又放不下我二弟剩余的那点家业……算盘打的着实响亮，真当旁人都是傻的不成？且也不想想，我二弟虽去了，可我这当大伯的还没死呢！这宋玉书前头既当了我几年学生，后头又成为我的侄女婿，我还能不把他看成半个儿子？！”

而等她后头清醒，则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从江家老宅回来后，江灵曦一度崩溃，甚至想了结自己的性命，并不是如旁人想的，是因为烧伤了手背，留下了疤痕。

前不久许氏和江月扶灵而归，他们都没敢让江灵曦露面。

说到这里，她眼中又泛起泪意，“老爷，你说咱家灵曦这病到底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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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江父快下葬时，江灵曦提出想赶在最后关头替叔父烧一些纸钱。

但到底那病症并不算要命，夫妻二人就准备慢慢地寻访其他名医，还发动了许多人去寻本地传闻中的医仙谷。

江河温声劝慰了她几句，随即想到了什么，也是面色一凛，“阿月可曾察觉？”

门房说今日倒是没有客人，只二姑娘来略坐了坐。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江灵曦立刻反应过来，掌控了身体的主导权，亡羊补牢，伸手把堂妹给托住了！

而是她本是依照父母所言，乖乖待在家中，早早地就准备睡下，而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叔父的灵堂之上，甚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还不受控地故意往旁边一歪，让靠在自己身上打瞌睡的堂妹往火盆上栽倒——

所幸那次江河及时寻过去，并未让外人瞧见，而宋玉书虽有个不靠谱的亲娘，本身的品性倒也过关，并未把那件事宣扬出去，只当是师妹发癔症了。

“那便好，没人察觉便好。”

要知道宋玉书跟江灵曦虽也算相识，但就是单纯的师兄妹的感情，从无僭越半分的，不然江河这做大伯的也不会从中撮合宋玉书和自家侄女。

等到天黑时分，大老爷江河从外头回了来，进门的时候照旧询问门房有没有人来拜会他。

容氏擦着泪道：“那倒没有，你也知道阿月自小就是个懂礼数的孩子。如今经历了事儿，看着越发知礼老成，就更不会非要一探究竟了。”

一开始，是她有时候会直说头疼，而后突然就性情大变，无端的嬉笑怒骂，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径说一些无人能听懂的话，仿佛变了人。

后头江河到了主屋，容氏迎上前给他解披风，他自然也就问起侄女过来所为何事。

“怕是那短视的秦氏看我们近来和二房来往甚少，便以为……”

那次江河和容氏也确实是大惊失色，半刻也不敢多留。

那次之后，江河和容氏就轻易不会让她出门去了。

给她好些安神的药丸，方才让她逐渐安静下来，渐渐睡了过去。

江灵曦病了，且病了很久。

后来江灵曦这怪病发作得越发频繁，甚至有一次江灵曦还跑出了家门，去寻宋玉书说些暧昧不清的浑话。

江河和容氏请了许多大夫来给她瞧病，得到的结果也是她得了梦游症、癔症那样的结果，吃了许多汤药也不见好。

容氏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遭。

却没想到又出了事儿！

容氏又叹息道：“说来也算是我自私吧，咱们灵曦怪病的发作，几次都直接或者间接跟宋玉书有关，今日更是只隐隐听到我在前头提了一句宋家，她便发作起来……阿月跟宋玉书的亲事退了也好，他们真要成了亲，如你所说，宋玉书宛如半子，那可真的避无可避。”

实在是江灵曦的情况，已经不是‘梦游症’‘

“是，下午晌阿月还在的时候，发作了一阵，后头服了药，就睡下了。”提到女儿，容氏又是止不住的泪。

说到这个，江河也是神色纠结，眼神不由就往后罩房的方向去，“灵曦睡下了？”

那会子她已经许久没有发病，且江灵曦当时言谈举止也没有反常之处，江河和容氏便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