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书从县学出来后,先去书斋交付了抄书的活计,领了几十个铜板的工钱,而后买了些东西,便往家回。
宋玉书到底年纪也不大,眼下还不到十九,闻言略显羞赧,却也不意外地询问道:“是江家那边定好日子了?在几日后?可要我家准备什么?”
怕她不肯收,宝画又接着说道:“我娘说了,前头我陪着姑娘胡闹,害的姑娘大病了一场。这也算是我给姑娘赔罪了。所以您就安心收着!”
二人分工合作,翻找了一会子,还真把婚书给寻到了。
不然再拖下去,怕是房妈妈和宝画要把前些年好不容易攒的私房,尽数贴补进来了。
拿回聘礼,自家的日子也能过得宽裕很多。
宝画东奔西跑大半日,吃饱之后本是有些困倦的,听说是找婚书,她立刻来了精神。
宝画笑呵呵地应了,依着方才江月的话,手脚飞快地去了灶房用饭和洗漱。
东西既已买来了,且也确实用得上,江月也没再推辞,只将木匣子接过仔细摩挲,“那我便收下了,先谢过你,回头再跟房妈妈道谢。”
今日从外头回来后,宝画就悄悄拉着亲娘咬耳朵,用惯常的夸大其词的口吻,说自家姑娘看中一套银针,看的挪不开眼。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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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妈妈就给了她五两银子,让她去买回来。
“确实是定好日子了。”秦氏笑得越发开怀,“不过不是成亲的日子,是退亲的日子!也不在什么几日后,就是今天!”
见到几日未见的儿子,秦氏笑得格外开怀:“儿啊,先不忙做活,咱家有好事!”
宝画问她大晚上找啥?
那木匣下午晌江月才见过,就是善仁堂里用来存放银针的。
秦氏道:“还能是什么事儿,自然是你的亲事!”
宋玉书问什么事儿?
也得亏两家换了屋子,不然若她还跟许氏住一起,也不好这么大辣辣地直接翻找。
等她回到屋里,就看江月正在翻箱倒柜。
宝画从前当丫鬟,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
这下子是真的不用再忙什么,只等着过两日县学休沐,宋玉书从城里回来了,便可以把那门糟心的亲事给退了。
在宋玉书错愕的目光中,秦氏不带
今日却是奇怪,还不到辰时,秦氏居然已经起了,还穿戴整齐,收拾妥当,一副可以随时出门的模样。
宋家如今只剩下他和秦氏两个,秦氏从前也不是多勤快的人,这几年越发惫懒。
“多少银钱姑娘就不用管了。”宝画乐呵呵地摆手,“至于银钱嘛,自然是跟我娘拿的,但也不是她的钱,是我前头那些年的工钱,都在她手里替我攒着的。”
宝画却说不急,又嘿嘿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献宝似的递到江月眼前。
因她性子憨直,不够稳重,月钱就都是房妈妈替她收着,轻易不肯给她支用,怕她叫人骗了。
江月这才知道自己误会她了,既歉然又心头发软,问她说:“这套银针多少银钱?你又哪里来的银子?”
宋玉书先唤了声‘母亲’,而后觉得有些口渴,伸手碰了碰桌上的茶壶,发现并无温水,便要去劈柴烧水。
上给你留了饭,我前头也去看过几次灶膛,没让火熄了,现下还热着,快吃口饭,洗漱一下,就该睡了。”
小包裹层层揭开,里头是个一尺长、两寸宽的木匣。
宝画用胖乎乎的手把木匣子打开,得意地道:“下午见姑娘多瞧了几眼,我就知道姑娘想要这个!我去跟掌柜的磨了好久,他才肯卖给我,还叮嘱我许多事儿,说初学医者不可擅用,保不齐就会出人命。我心想那初学医者是不能用,但您是医仙传人,哪里就使不得这么一套银针呢?只是不好说与他听,只得又保证了一箩筐,掌柜这才放我回来。”
宋玉书也心疼寡母,每次从县学回来,也会抢着家里的活计干了。
他是农家子出身,日常并不坐牛车,是以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回到了南山村。
江月就道:“礼单已经拿到了,退婚还需要婚书。”
很快到了县学休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