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舀出下头一块鸡肉，那更是骨酥肉烂，半点不柴，稍微一抿，鸡肉便已经在嘴里化开，齿颊留香。

他日常说话是那种很含蓄的做派，能得他‘很不错’的夸奖，显然是真的十分满意。

江河其实不怎么有胃口，但也算是给江月这侄女面子，准备多少用一些。

他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熟练地掏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离开之前，他还照着菜单上的价格，付了五十文钱，坚持说一码归一码，说好是来当药膳坊的第一个客人的，也不能仗着是亲戚不给钱。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近来吃的最满足的一餐，江河明显感觉到肠胃舒服了几分，甚至连脑子都清明了几分。

炖盅揭开，香味扑鼻的同时，只见黄澄澄的鸡汤上浮着若干枸杞，而那鸡汤是一点油星子都不见，显然是早就撇过浮油的。

若换成其他有心进学的书生，怕是都要喜不自胜了。

但联玉仍然是不卑不亢的，不见半分慌乱。

江河大小是个八品官，又是县学的教谕，那些身负功名的秀才见他都很少有不怵的。

但现在却是见识过她的医术，又知道了那祛疤膏是出自她手，显然真的是有几分本事的。

江河笑着点头道：“不错，很不错。你家这门营生立起来也不过早晚的事儿。等我忙完了这程子，带些同僚来帮衬一番，想来铺子里便不会这般冷清了。”

后头伯侄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江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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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都这般了还不松口，我才知道我前头猜的不错呢。”

“是我配的药材，也是我看的火候，但浮油是房妈妈帮着撇的。”

江河已经和联玉聊起来了。

那一份药膳的分量对于成年男子来说本也不算多，所以江河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一整盅。

“这是房妈妈做的？”以江河对二房众人的了解，便只有房妈妈会下厨了。

要搁之前，江月提出要见江灵曦，江河肯定是跟之前一样，直接想了由头回绝。

但联玉虽然脸上的笑不变，却偏过脸看到江月，却是已经在对她使眼色了。

这就是要举荐联玉去书院里读书，甚至还愿意帮他出束脩了。

他先用勺子喝了口汤，那汤味道香味馥郁，鸡肉的鲜，枸杞的甜，层次分明的在舌尖绽开。

联玉也适时的起了身，让他们伯侄私下说话。

所以江河并没有一口回绝，但到底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一家子都得毁在这件事上头，甚至还可能把二房也牵扯进来，所以江河犹豫再三还是道：“这事儿我还得跟你大伯母商量一番。商量好了再来知会你。”

江河到底是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人，比常人多出了好些的小心谨慎，江月见他已经意动松口，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江河自家的事儿都忙不过来了，跟他接触不多，但此时见他这态度，听他这谈吐，倒是对着侄女婿多了几分喜欢，此时更是道：“你还不到十六，也算识得一些字，其实现在开始读书也不算晚。若有心进学，我可替你修书一封，束脩方面……”

可江月要的并不是她的夸奖，便道：“说起来，我也有月余没见到堂姐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也想给堂姐诊诊脉，万一能帮得上忙……”

江月把银钱收进柜台上的钱匣子，此时铺子里只剩他和联玉两人，联玉便也不伪装什么，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说：“你这般表现了，你大伯父还不松口，那这事儿怕是……”

他前后帮了不少忙，江月此时便立刻出声道：“鸡汤来了，大伯父快趁热尝尝。”

清清爽爽又冒着热气儿的汤水，还真勾起了江河几分食欲。

“你前头猜的什么？”联玉偏过脸询问，却看到江月对着他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又听江月悠悠一叹，“治不好堂姐的‘怪病’，大伯父就无心关照亲戚。也不知道哪日能像他说的那样，介绍同僚来帮衬生意。这没人帮衬呐，就没有进项，家里这么些人吃饭，还有个日日都得服药的，一副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