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的佛堂不许旁人出入，但有一年，成哥儿忽然发了烧，连着几日都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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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银被搀扶着出来后，便直接道：“大老爷让人去拿我，想来已经是知道了。事情都是我做的，是我唆使成哥儿在路上来回折腾，也是我跟大夫人提议，说知道望山村附近有适合落脚的小院，后头的蒙汗药是我下的，老夫人也是我害的。”

听到她这般直白地供认不讳，谢家众人，包括已经对素银生出怀疑的谢家大老爷，都不禁变了脸色。

那银铃十分奇特，没有铎舌，却能响动，而且还能传播得甚远，成哥儿觉得太新奇了，非闹着要把它带出去。

“素银啊，你说你怎么好好的自杀？”陶氏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怨怼地说。

她们二人是去找了素银的麻烦不假，但她俩也是随了自家主子，胸无城府，就是心中不忿，去找素银吵了几句嘴。

她是成哥儿的继母，从前不时跟素银求教养儿经，是以两人还算亲近。

这件事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后来她哄着成哥儿具体描述了那银铃的模样，而后休沐的时候去了外头的银匠铺子，借用了器具，用自己的巧手做了个差不多的。

谢老夫人就让素银把成哥儿连同被褥抱进了佛室，乞求神佛保佑。

齐齐上阵，把她的手脚都按住了，半刻钟之后，江月听到叮铃一声，一个小巧的银色物件从素银的嘴里被吐了出来。

回来后委屈坏了的成哥儿自然把这件事告诉了素银。

半晌之后，她看着还在为她诊治的江月，苦笑道：“江娘子何必费力气救我呢？我本也是活不了的。”

素银忽然笑了，她拿出方才吐出来的那个模样奇特的银铃，“这个，是我从老夫人的佛室里偷的。”

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就等在偏院的堂屋等着听消息。

不等江月回答，她又接着道：“带我去见大老爷吧，我都说。”

她们只当时成哥儿烧糊涂了，做了个怪梦，不然谢老夫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铃铛，叱责他呢？

另外还有珍珠和檀云两个大丫鬟，此时也是面无人色。

再之后，

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只是她，还有其他丫鬟。

只是醒转过来的素银似乎依旧没有求生的意识，满脸灰败地盯着帐顶发呆。

众人关切、致歉的声音交织在一处。

后头成哥儿醒了，发现自己在他祖母从不让他涉足的佛室——他那会儿才两岁，正是任事不懂，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这算是众人心中最不明白的地方了。

不过江月手中有灵泉水，趁着屋里正乱的时候，从空间里头取出了一些，喂给了她。

但谢老夫人却是大惊失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严肃叱责了成哥儿，而后将成哥儿送了出去。

素银如古井一般的眼神闪了闪，而后眼眶慢慢地发红。这才有了几分生气。

她们尚且不知道谢家大老爷让人去拿素银的事儿，还当时自己说了重话，才生出了这样的变故。

很快，素银呼吸平稳，恢复了意识。

可丫鬟们都不上心，因为她们当时就守在佛室外头，根本没听到什么铃音。

他趁着老夫人不注意，拿了佛龛上供奉的一个银铃。

珍珠不住地抹泪，道歉说：“素银你别想不开，晚间是我错了。我不该满嘴胡吣，你别生气了。”

因为发现的时间已经略有些晚了，所以吐出异物之后，素银还是陷入了昏迷。

“素银，你……”谢家大老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愣了半晌，才接着道：“你是如何加害母亲的？”

檀云也是，跟着说：“素银，我也跟你致歉。我把我的首饰衣料都分给你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但素银知道成哥儿不是乱说，因为她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