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亮,姑娘就急着离开……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怎么姑娘的脑子就比我灵光这么多呢?”
江月抿唇笑了笑, “这方面我前头也不大懂,还是联玉指点我的。”
宝画朝她挤眉弄眼地笑起来,“那也得是姑娘聪慧,一点就透。姑娘这是想姑爷了吧?”
江月笑着啐她一口,二人说着话就往家走。
到达梨花巷附近的时候,天光已经亮了起来。
这日已经是除夕,附近虽然依然冷清, 但也有商铺和摊档如往常一样开门。
沿街的住户更是一大早都已经忙碌了起来。
喧闹的人声,伴随着食物的烟火气,一下子把人拽进了这红尘中。
用宝画的话说, 大概就是谢家那边的日子虽好, 但总感觉少了点滋味儿。
这是自然的,因为谢家那些小辈, 除了成哥儿把老夫人当成亲祖母,其他人都是对谢老夫人恭敬有余, 亲热不足。而谢老夫人身上……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郁之气。
谢家, 与其说像个家, 不如说更像一个上下级明确的衙门。
因熊峰宿在前头铺子里,她们便没从正门进, 而是走的后门。
进了家门之后,房妈妈等人照样已经起了,灶房里也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宝画回来了就嚷饿, 江月也觉得胃里空泛,于是便决定先用了朝食再睡。
房妈妈把饭摆到了屋里的炕桌上, 让江月和宝画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吃东西。
宝画这次算是大大拓宽了眼界了——谢家的富贵大大刷新了她的认知,因此吃了几口,就是把这几日的见闻说给大家听。
热热闹闹的吃到一半,江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联玉,他不知道为何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听着。
江月笑着冲他招招手,他才回过神来,走到她身边坐下。
江月拿了桌上的筷子递给他,问他说:“两日不见,怎么脸色还这样差?”
不用江月示意,联玉已经卷了袄褂的袖子,将手腕递到她眼前。
江月就是这个意思,换了左手拿勺子,一边继续喝粥一边给他搭了个脉。
“你这几日……有些思虑过重了。多思伤脾,多虑伤胃,你肺腑和心脉受伤最重,但其他脏腑也都有伤,须得注意才成。”江月一边说一边偏过头看他。
联玉微微颔首,说知道了。
她一直知道少年的样貌很是出众,但此时见他垂着眼睛,长睫轻颤,在秀气的鼻梁上投射出一点阴影。
不知道为何,多了几分脆弱的破碎美感。
可是联玉会脆弱吗?他身受重伤也不认命,拖着伤腿也会上山求药,寻找传闻中的医仙谷。后头治伤分筋错骨,更是从来没有失态地喊过痛。
这个念头刚在江月脑海中滑过,就听宝画在一旁一叠声的喊她。
江月转头看向她,就听宝画道:“我喊了好几声啦,姑娘怎么不理我。我就是想问你,素银的事儿可以说不?”
原是宝画已经说到了这儿,但捏不准能不能说,便来询问她。
江月想了想道:“谢老夫人既说了天亮就要送她见官,后头自然还有公堂审案的一环。而且只咱们自家人说说,无碍的。”
宝画连连点头,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素银害人的过程。
江月吃的也差不多了,便觉得眼皮子开始打架。
自己家里,她也不用讲究什么礼数,硬熬着相陪,便直接去洗漱睡下。
她这具身体前头十几年都养的娇贵,因此一旦累着了,就得缓过好一阵儿。
一觉睡下去,又是不知道多少个时辰,中途还依稀听到许氏和房妈妈在张罗着写福字、贴春联,还压低了声音商量说,等她睡醒了再正经吃年夜饭。
到底是在这世间过的第一个年节,江月潜意识里也不想一觉把年关睡过去,加上除夕这日家家户户都会燃放爆竹,所以当天晚上,她便醒转过来。
睡醒之后,江月便立刻撩开帐子。
没有点灯的屋子里,联玉静静地坐在炕上。
“什么时辰了?”江月揉着惺忪的睡眼,将帐子挂到勾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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