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今日方才觉得替自家姐姐出了一口恶气，席间高兴饮了不少酒。

之后，穆揽芳也没有多待，带着绿珠告辞。

这便是她支付给江月的诊金了。

卫海晏粗鲁地将弟弟从联玉身上扒拉下来，塞到了车夫和小厮手里，让他们二人把卫海清扶进马车休息。

“可真是什么？”他垂下眼，“可真是敏感、阴鸷、不讨喜？”

她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眼下眼神虽然还算清明，脚步也稳健，但其实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她或许真的是醉得厉害了，咽下翻滚到喉

江月越走越犯困，挨到他身上之后，干脆就懒懒地把半边身子靠在他肩上，等于是联玉在推着她行走，而她自己不用发力了。

“卫海清！”卫海晏动了真怒，一声低喝打断了他的话。

很快一行人就在天香楼门口分道扬镳。

呼完气，脸颊砣红的少女仰起脸看他，语气无奈，“联玉啊，你可真是……”

“看路。”联玉拉了她一把，将她从一个小水坑前拉开。

卫海晏见他确实不像动怒的样子，便附耳上前跟联玉耳语了几句。

“联兄，实在对不住。我这弟弟喝多了酒就开始说胡话。”

联玉好笑地看了一眼她这惫懒的模样，又走了半晌才道：“你为什么把我和史文正比？”

不然平时她和他说话的时候，不会挨他这么近，近的连呼吸都好似喷在了他的脖子上。

联玉神色淡淡，不见喜怒地说‘无妨’，“卫二公子性情耿直，显然是为我夫人抱不平，才会记住了那么几句腌臜话。我只是确实有些好奇，那史文正背后是如何说我夫人的。”

他连人都分不大清了，错把联玉认成卫海晏，一劲儿地把脸往他肩膀上蹭，喊他‘兄长’，嘴中还嘀嘀咕咕地道：“兄长听到史文正那厮在青楼里说的话不曾？他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连为长姐治病的江娘子都敢肖想。”

卫海晏还好些，他这个年纪已经京城出去和同窗应酬，只是脸上有些发红。

调转视线看向自家两个弟弟——

江月感受着他情绪的变化，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

“他凭什么和你比？！”江月下意识道，然后恍然想起这话好像真的是之前的自己说的。

临上马车之前，卫姝岚将一个荷包塞到了江月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联玉抬起眼睛，说都成，顿了顿，她注意到江月开始变红的脸，又道：“还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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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拍了拍江月的手背，上了马车，车夫一抖缰绳，驶动了马车。

说着话，两人并肩离开了天香楼，快到梨花巷附近的时候，江月投降道：“我真不知道哪里惹你不悦，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今儿个回去，若是还没把你哄好，母亲和房妈妈非扒我一层皮不可。”

何况还是学给江月的夫婿听。

还真当她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他不高兴了，原来只是几句话的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

“嗯。”清瘦昳丽的少年垂下眼，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还能说这么长一串话，倒不算醉的厉害。”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见到了不好的，才越发觉得你好。没有要把你们相提并论的意思。”

史文正在背后嚼江月的舌头，那是他的不对。可若是把这种话学出来，那就是卫家人的不是了。

卫海清则是还未怎么饮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浅，已经喝大了，被自家兄长和联玉一并扶下楼。

江月转头一看，发现联玉正垂着眼，若有所思，站在自己身后几步开外的位置，询问说：“咱们是回家去还是出城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