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低头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料,心情坠到谷底,这不是她来时穿的那一身。
守在?外?面的丫鬟听到这屋里传来响动,撩开?帘子进来伺候她洗漱。
“你不是娶了那个赵家小姐吗?这个胡寡妇在?九江开?食肆,跟你是八杆子打不着呀。”
姜茶吸了口气,差点怒火攻心,身后那些护卫见?状一拥而上将?他?按住。姜茶一刀掷过去,指着他?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你算我哪门子的姐夫,她那个死鬼丈夫早就死了!”
顾六爷听了也愣住了。
顾六叔见?状,倒也不再追问,只是姜茶不甘心,奈何此地人多势众,顾六叔好?说歹说,将?他?劝了出去,说是等明天他?姐姐醒了,大家一起做个见?证,要真是他?媳妇,大家还都是亲戚,何必弄的如此难看。
“因为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死鬼丈夫,我可没死,如今还在?找她,不想竟在?这里。”
顾兰因并?未拦她,不等何平安出门,竟又撞上一人,顿时头晕眼花,差点一屁股倒在?地上。
原来是姜茶,他?一早就在?屋檐下等着,顾六叔说他?跟顾兰因一左一右站着,跟门神似的。
顾兰因冷冷笑了一声,却是朝着姜茶道:“她糊弄你这个傻子,你也是真信,又莽又蠢。”
昨夜何平安醉的厉害,是以今日醒的极晚,约莫都要到日午了,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她扶着脑袋慢慢坐起身。
何平安怔怔地看着小丫鬟身后的人,一时顾不得宿醉后的头疼,摇摇晃晃捡鞋,却是连鞋也忘了穿,抱在?怀里就想从这里跑。
姜茶当?夜就被安排在?一处客房住下,一夜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
如今见?何平安醒了,顾六叔连忙赶过来。
“你如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省的他?们两个打起来。”
姜茶难以置信,就连他?顾六叔也是如此。
坐在?上首的少?女还是昨夜顾兰因给她的打扮,一身粉白的宁绸团花圆领袄子,鸭卵青的妆花插金宽襴
“醒了?”
“她是不是告诉你,她死了丈夫为夫家所不容,从徽州过来投亲,谁知道此地的亲戚又搬去了别处,不得已?只好?自己干些小营生,挣些日用嚼度?对了,她姓胡,是不是叫平安?”
姜茶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欺骗,恍恍惚惚,不过顾六叔下一句话又叫他?生出一丝希望。
“那个赵家小姐我听你爹说,不是去了娘家就再也没回来了么,竟是跑了?”
明间里,随着顾六叔一起来的还有成碧山明两个,见?了她当?真喜出望外?,纷纷喊了声少?奶奶,偏她沉默极了,只是瞧着门外?的雨点。
姜茶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顾六叔坐在?一旁,见?她模样极标致,与侄儿分外?般配,不是朱娘子那样的老女人,心下便有几分喜欢。
她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头疼的厉害,尤其是嗅到熟悉的味道,她满脑子都是昨夜见?到的最后一幕。
第二?日一早,天灰蒙蒙的,看样子是要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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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媳妇年纪轻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赵家败了后怎么会流落此地呢?是不是弄错了?”
“你有什么可笑的?”
顾兰因摇了摇头,黑沉沉的眼眸映着几点烛光,缓缓道:“我和她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那张脸,我死都认得,六叔不必再问了,若是实在?信不过我,大可修书一封寄给我父亲。他?喝了她的茶,也是认得她的。”
不能将?那碍事的顾六爷踹飞,上前给他?两巴掌把?脸打歪。
“如果她是你姐姐,你该喊我一声姐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