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果然下了雨，何平安回屋换好衣裳，那窗台上有些动静，等她开窗户，成碧已经走了。

不知是到什么时候，那柴火被?烧得噼啪一声响，与此同?时，她嗅到一股酒香。

成碧酒在嘴里，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呆住，好笑道：

何平安看着一匣子的瓶瓶罐罐，误以为?是顾兰因叫这小厮送来的，啪地一声将窗户狠狠再?关上。她浑身难受，身上黏糊糊的，睡也睡不着，听着雨声，强撑起来去厨房里烧热水。

何平安强撑着精神睁开眼?。

“少爷什么时候要送你药了？那是我给你的。”

他抛过去。

顾兰因摇了摇头，他回到屋里，将衣裳丢给何平安。那身男装撕的破破烂烂，顾兰因点起一盏灯，灯下看她一举一动。

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直到傍晚，唐心也没?见?那门开过，闵先生还以为?顾兰因回去了。夜幕低垂时，顾兰因出来掬水洗了脸，他在库房里找了件女人的衣裳，唐心那时候出来撞见?他，好奇问了一句。顾兰因拣了件朱红的袄裙，微微顿住。

何平安入了夜便有些浑浑噩噩，一口酒喝罢，落泪道：“我被?扣了一年的俸金。”

她盯了他许久，而他也终于挑出了满意的凉菜，端出来时瞥了她一眼?，没?有平日的嬉皮笑脸，似乎有些沧桑。

成碧夜里看见?那窗台上的匣子还在，心里就?有几分明白了，实在是难过，便翻墙出去买了酒，回来想去松风馆的厨房端点菜，见?她在这里，一时放轻动作，就?跟做贼一样。

一个穿青衣的小厮站在厨房的橱柜前，似乎在偷菜。

“我没?有钱。”

“你不是不喝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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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

“成碧？”

何平安呆呆看着他，询问缘由，成碧吞下酒水，嗓子如火烧一样，他道：“这不是看你经常在少爷跟前吃亏，我现如今又用不上，怕药效过了，就?送给你，谁知道你还不领情。”

“什么？”唐心一脸懵懂，抓着头，仔细回想，不解道，“我就?听到她叫了一声，师父您打她了？”

何平安说了声难怪。

何平安翻遍了衣裳，怔怔地抬起头，随即又像是被?羞辱了一遍，她咬着牙，一双眼?熬得通红，穿好衣裳推门出去。她走在僻静的路上，偶尔会有一两个路人，这会子天黑，又快下雨了，何平安抱着双臂，脚步沉重，顾兰因不远不近跟在后?面?，分明是故意要看她的窘迫。

好不容易到了别?院，何平安低着头，快到卧房门口，一旁回廊拐角有个小厮忽然出声叫住她，吓得何平安腿一软，连忙冲进屋把门关死。

成碧笑道：“少爷说你明日大抵是去不了当铺，我呢，自?然也就?闲着，买些酒喝几口。”

何平安托着脑袋，打了个哈欠：“他为?什么要你送那么多药？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等会把药拿回去。”

“你一个月二

唐心正要叩门，被?吓得不敢动作。

成碧摆摆手：“知道你是穷鬼，但是我又不是缺钱的主，我每个月十两的月例呢。”

成碧：“……”

如今已经到了十月，何平安望着灶膛里渐烧渐旺的火，脑袋昏沉，今年再?过去，她也要十八岁了。

火光照在脸上暖烘烘的，穿着白绫袄的少女在灶膛前小鸡啄米，昏昏欲睡。

成碧看她醒了，点点头。

“何平安，知道你喝酒，我也送你一壶，接着。”

“你都看见?了？”

袄裙里没?有亵衣，她一身斑斑点点的痕迹，天要再?亮一点，她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