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林梢洒在身上,冰冷透骨,射暗箭的小厮从一处隐蔽的地方走出来,周围还有几个应捕。
“让少爷受惊了,成碧该死?。”
孙珍手上的帕子是璧月送的,她认出那是姐姐手边的那条,于是慢慢站起来,踩着地上的断枝残叶,笨拙地绕过几棵树,小心翼翼到他跟前。
孙珍没?来得及扭头,身体便重?重?地砸落在雪地上。
成碧背着弓箭走上前,那几个应捕则收拾残局,也?不知他们瞧了多?久,大着肚子的女人?听他们说孙珍该死?的话,气血翻涌,心内悲痛万分,最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像是喘不过气一般。不过无人?理会她。地上雪在慢慢融化?,几个应捕谢过顾兰因,当
璧月被山明从陈家带出来,顾兰因说是带她看妹妹,哪想到了这儿,就?看到这一幕。
孙珍身躯猛地一震,他转过头,只见一个显怀的女人?踉踉跄跄朝他冲了过来,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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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顾兰因笑盈盈看着,嘴里道:“真是恶有恶报。”
白?泷也?吓了一跳,她躲在顾兰因身后,颤声道:“这丫头是怎么了?”
顾兰因面露哀色,似是叹息一般,无可奈何道:“你要是听话,孙珍又怎么上门了呢?”
“狗贼!”孙珍猛然醒悟,“你给雁儿灌了什么迷魂药?!她怎么……怎么……”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她声音哽咽,一双眼里布满血丝,随后缓缓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年轻男人?,“你这个骗子,你说……你说我乖乖听话,就?不动雁儿了。”
“你这个畜生!”
孙珍还想解释,璧月冷冷看着他,心死?如灰。
孙珍被他摆了一道,如今怒不可遏,猛地挥刀就?要砍他。
她嗅着空气里的血腥味,跪在脏雪上,抱紧刚刚死?去的小女孩,浑身抖的厉害,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珍笑了笑,伸手正要牵着她走出这片林子,忽然瞥见一抹刀光。
他这不动不痒的一句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在自己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挥了挥。
一支暗箭正中男人?的心口?。
男人?目眦欲裂,既惊又怕,伸手就?要夺过她的刀,谁知道那刀才拔出来,还来不及丢,那小女孩抓着他的手,睁着眼就?往他刀口?上撞,孙珍来不及防备,更猜不到她有这样的举动,身子一时僵住。
“我只想给璧月讨个公道罢了!她压根不知情,只是我没?想到你看着人?模狗样,却?是这样的丧心病狂,对着一个又聋又哑的孩子也?能下狠手!”
男人?难以置信,左手断了一指的女孩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扎进他的腰腹,像是用了毕生的力气,她紧紧咬着牙关,眼神极凶狠。
孙珍闻言指着他大骂,怒上心头,拿着刀就?想冲上去杀了他。
冬日的密林里,男人?魁梧的身躯仿佛一座小山,他面目狰狞,手中刀刃沾满血,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态,格外骇人?。
孙珍伸手妄图捂住雁儿脖子上的血窟窿,怎奈那血喷得太多?,他一手拿着刀,一手沾满了鲜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尚未回?过头,就?听见一声渗人?的尖叫。
而?衣着狼狈的侍女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抓握着锋利的刀刃,挡住了大半的力道,刀口?只浅浅地戳进了她的胸口?,不曾伤及心脏肺腑。
顾兰因负手瞧着孙珍崩溃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雁儿,姐姐、姐姐来了。”璧月喃喃道。
女孩眼睛一亮,仔细瞅了半晌,吐出两个模糊的字音。
顾兰因瞧了璧月一眼,笑道:“原来是我误会了。”
“为她姐姐报仇。”
“雁儿?雁儿!”
这样近的距离,白?泷心跳到嗓子眼,见少爷也?不躲,她急急绕到少爷身前就?要给他挡刀,顾兰因微微一诧,千钧一发之际,忽听见密林里传出“咻”地一道声响。